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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问心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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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观摩剑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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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你没事吧?”慕饮霜见得面色苍白的倾雪,不由问道。

        倾雪摇头,接着道:“看来你的肉身真如师父所说,很是恐怖,竟然可以深入万剑窟!”

        慕饮霜道:“最多可进去九里的距离,再深入就会有危险了!”

        “你可知道,就算是我师父,也只敢进去三十里左右,你这点修为,能进去九里,已经很恐怖了!”倾雪苍白的脸上出现温柔笑意,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般,令人生出一种和煦温暖之感。

        慕饮霜抬头看向天空,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明日再来观摩剑意,如何?”

        倾雪摇头道:“明日还没有明日的事,若是来这里练不成剑法的话,  那岂不是白白的跑了一趟?”

        慕饮霜这时发现,倾雪一旦固执起来,似乎还要胜过自己。慕饮霜是害怕倾雪不回去朝霞峰会出问题,既然她都这般说了,自然不再想其他,也开始着手观摩这些剑意。

        昆仑派的三大剑诀,与万剑窟都有不解渊源。慕饮霜和倾雪均是年轻一辈中的天骄人物,半个时辰的观摩,自然都感受到那些与“大日焚天剑”和“清水芙蓉剑”相近的剑意。当下他们并没有急着凝练第三式剑法,而是将悟通的前两式都给重新演练。

        约莫一个时辰,各自都从演练剑法之中回过神来。昆仑三大剑诀,一座主峰一道,向来只有本峰的弟子才能修炼。此时他们两人毫无顾忌的在演练,这要是被派里的弟子或是长辈知道,定然是捅破天的大事。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会偷学?”倾雪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如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眨动,颇具灵动,或许此时的倾雪,与姬妙妙都有得一比。

        慕饮霜淡淡一笑,道:“你知道的,落日峰上并没有那许多的规矩,倒是,怎么也不防着我?”

        倾雪笑道:“因为我相信你!”

        慕饮霜闻言,顿时一愣,接着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你竟然相信我?”

        倾雪此时没有理会他,继续观摩剑意,在这时,她的“清水芙蓉剑”的第三式“上善若水”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意韵。

        慕饮霜此时道:“或许我知道些许上善若水的的意思。”

        倾雪停下比划招式,道:‘说来听听!’

        慕饮霜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者,可柔可刚,‘清水芙蓉剑’的第三式以‘上善若水’为名,或许重点就是‘不争’二字,正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慕饮霜说的这些,乃是道家的经典中的话语。倾雪入修行界早,在修行方面或许知道甚多,但是关于道的论述,却是不如慕饮霜。当下听得慕饮霜言语,美目中精光一闪,像是领悟透了什么,只见她剑法展开,一种朦朦胧胧的道韵在她身上流转,“清水芙蓉剑”的第三式“上善若水”在她的招式中更显化出来。

        慕饮霜见状,不由动容,正如他所说,水可柔可刚,一旦在剑法之中显化出来,其威力不仅仅是表现在攻击力之上,似乎万物皆可为剑。

        倾雪终于将“清水芙蓉剑”给练成,自然是欣喜万分,她走到慕饮霜身边,道:“小师弟果然见多识广,今日我能练成此剑,全都是你的功劳!”

        慕饮霜摆手笑道:“你这夸奖,我承受不起。”

        倾雪淡淡一笑,道:“你倒是不用谦虚,现在听说连掌门师伯都夸奖你呢,不过说你的性子太野了,得好好磨练。”

        “那你师父呢?她怎样说我?”慕饮霜看向倾雪,问道。

        倾雪笑道:“师父认为你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倾雪当然没有完全将凝秋真人的看法说与慕饮霜听,不过慕饮霜早知道凝秋真人的想法,当下听得倾雪的说法,不由淡淡一笑。

        倾雪继续将剑法演练了一遍,慕饮霜却是继续观摩,此时他在想:“既然上善若水讲究的是不争,用以承载的招式便是如水一般可柔可刚,那‘大日焚天剑’的最后一式,乃是引动天地之火,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威能,这其间需要的,自然就是霸绝天下的凌然气势,这一点从剑招之中显现出来,或许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变化。”

        慕饮霜学“大日焚天剑”前两式,用的虽然是不同的招式,可是其间还是三十三种变化。这些天以来,他认为第三式也是要以三十三种变化才能演练出来,是以无论怎么演练都,都显化不出“大日焚天剑”第三式的真正道韵,当下他观倾雪的“清水芙蓉剑”有所感悟,又有万剑窟的剑意相辅,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将“大日焚天剑”的第三式给演练出来。

        “或许,这最后一剑并不需要任何变化,要的就是一种气势!”慕饮霜此时身子站得笔直,发丝随风而扬,双目中神光熠熠。周围的空气顿然变得无比灼热起来,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气从慕饮霜的指间射出,在万剑窟前面的空地上留下了一道百丈长口子。

        倾雪见得此时的慕饮霜,芳心不由一颤,那种霹雳天下的不可敌之势,已经完全烙印她的脑海里,她不知道,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忘记今日慕饮霜出的这一剑。

        “恭喜师弟,也将‘大日焚天剑’给完全练成了!”倾雪笑道。

        慕饮霜笑道:“今日收获确实不小,不过此剑只是初成,还不能发挥其无上威力。”

        倾雪笑道:“以你练气境的修为使出这样的剑法来,就算是对上化神境初境的人都毫无畏惧,你还不满足?”

        慕饮霜道:“不是不满足,我觉得一道剑法创出,应当如大道一般,是没有尽头的,若是继续前人开创的路子走下去,说不定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倾雪闻言,美目不由一亮,因为她同慕饮霜有一样的想法。

        “师弟的话,我赞同!”倾雪道。

        慕饮霜道:“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倾雪道:“现在回去,定然会惊动师兄师姐们,我去捡些柴火来,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

        慕饮霜笑道:“捡柴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

        因为剑窟的缘故,二人往前走了几里地,在一处山林之中停下。慕饮霜捡来干柴,烧了一堆柴火,二人相对而坐。化神之境的倾雪可以辟谷不食,身子发生不可测蜕变的慕饮霜同样也不需要食物。二人对面而坐,慕饮霜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阵阵出神。

        倾雪忽然道:“在想谁呢?”

        慕饮霜随口答道:“我的父母,还有静罗!”

        “静罗?她是你的心上人?”倾雪忽然道。

        慕饮霜点头:“本以为西征之后,回去长安就成亲,唉,没想到却是这样。”

        倾雪心神一动,道:“如今你入修行界,她还是凡人,你们真的还能走到一起吗?”

        慕饮霜坚定道:“我们都只是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当然可以!”

        倾雪见得慕饮霜这般肯定,又道:“我父母过世得早,幸好遇到师父,她说我天资上好,将我引入昆仑派,从那一刻,我就想,或许我这一生,都会用在探索大道上,其他的估计是没有时间顾及了。”

        慕饮霜道:“人本生于凡尘,有许多事情是避不开的!”

        “那我问你,如果你回去之后,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的心上人已经不在,或是早就嫁人,那你会怎么做?”倾雪又说道。

        慕饮霜在昆仑派昏睡了三年多,这在昆仑派同样不是秘密。当下倾雪提及这关键所在,慕饮霜心中不由生出一阵痛楚,满眼迷茫,摇头道:“不知道!”

        倾雪虽然比慕饮霜早入门,但其真正的年纪还要比慕饮霜小几个月,当下她又问了慕饮霜许多西征的事,慕饮霜知无不答,显然已经把她当做了朋友。

        慕饮霜此时忽地觉得身后一凉,倾雪抬起头,右手绕动,弹出一道剑芒,从慕饮霜的头上方打去。嗤的一声响声传出,后面忽然传出一阵猛烈的惨叫,慕饮霜没有回头,便知道那后面向他扑来的一只野狼,被倾雪的剑气给洞穿了,躺在地上动了几下,便没了生机。

        “你似乎真的很相信我,要是适才我的剑气射向的不是那只狼,而是你的话,你岂不是很危险?”倾雪忽然笑道。

        只是她刚刚说完,又一只狼出现在她的背后,慕饮霜同样以大日焚天剑气杀了那只狼,笑道:“你不是也很信任我?”

        二人相视一眼,都是淡淡一笑。慕饮霜道:“这些狼一旦出现,可不会只有一两只。”

        倾雪道:“还有五六只埋伏在林中!”

        “真是奇怪,按理说来,咱们烧着大火,他们不敢靠近才是!”慕饮霜道。

        倾雪笑道:“那是普通的狼,这里是昆仑秘境,自然得另当别论,再说,你应该听过,在北极之地,有一只成精的雪狼。那可是真正厉害存在,可不会怕火光。”

        慕饮霜道:“我觉得今晚上的这群狼不简单,我也感觉到了危险气息。”

        “不错,他们的狼王就在你后面的三丈之处!”倾雪看向慕饮霜后面的林子,一双美目中顿然射出两道冷光。

        慕饮霜道:“这还是一只有了灵智的狼王,多半也会修行,它的肉身,应该已经很强大,寻常剑气,很难伤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