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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皇帝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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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蓟州就不再属于大魏,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甚至第二天破晓时,集市上的摊贩也还是同往常一般吆喝叫卖。

        楚国成功占领蓟州的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纯妃正在春熙殿里绣着送给皇帝的香囊,至于里面会装些什么?

        纯妃嘴角轻挑,该来的都会来的。

        “娘娘,皇上刚刚在殿上吐血了,皇后娘娘吩咐宫妃们全去殿前候着。”小德子踉跄着跑过来,一脸慌张急促。

        一切该结束了。

        纯妃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垂眸,似乎是被吓着了一般,只是,她那蝶翼般睫毛掩盖着的剔透眸子里,是那么淡漠。

        “娘娘?”

        “月芽,走吧。”她轻轻掸了掸裙裾,搀着月芽的手起了身。

        当初她出手时就想到了这一天,不过还来不及等到结束,苏家就遭了难。

        而她,早就收不了手了。

        纯妃踩着步子迈出了春熙殿的殿门,一步错,步步错。但已经做了的事,她从来不曾后悔。

        看着纯妃这般,月芽和小德子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

        苏奚婵眼中光华一展,端庄着脚步,裙摆轻轻拂过地面。她想,就算是赴死,她也得体面地去。

        ……

        暗探营里那支神秘的小队并没有完全被控制住,暗一,他们的头,因执行任务而躲过一劫。初时,皇帝派遣他潜入护国公府内部查找证据。

        至于最后人到哪儿去了?

        “老头我当初不就是贪杯,闻着香味潜到苏家去喝了那坏丫头的酒嘛。”酒老儿蹲在长凳上,满脸委屈。

        沈鹊回面不改色地擦着自己的剑,他这个师伯,本就放浪形骸,再加上离开山门多年,不受拘束,也不知背着他们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令人汗颜的事。

        “我当时就顺便,真的是顺便解决了一个偷酒的小贼。”酒老儿举着手信誓旦旦。

        那个可怜的小贼,就是暗一了。他不过是瞧着陆祁泽送了东西来,然后想去查证一番,谁知,被闻见酒香寻来的酒老儿撞见了,就……使了点小手段,敲晕送到——

        “完了!”酒老儿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就睁圆了,“那小贼被我捆了关到苏家的酒窖里去了!”在沈鹊回蔑视的眼神下,他话音开始低了起来,“忘记给放出来了……”

        沈鹊回不大关心那小贼如何,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摆脱他家不着调的师伯。

        “师伯,您在我这儿闹也是没用的。”沈鹊回将银袋子丢了过去。

        “鹊回小子!你,你把你师伯我当什么人了!”酒老儿脸上一喜,而后几分被看穿的尴尬浮在脸上,当即一骨碌跳了下来。

        “师伯,你该出发了。”沈鹊回不予理会,他抽出时间来走这一遭已经是看在酒老儿是他师伯的份上了。

        “小鹊回,要不,你跟师伯一起去?”他实在是怕路上又没有银子了。

        这番遇到沈鹊回纯属偶然,不过还好是遇到了。不然想他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囊中羞涩没钱住客栈也是……荒唐史上又一笔了。

        怪只怪在那坏丫头不信他,激得他只好把小葫芦给了她当信物,那小葫芦当然不简单,它可是酒老儿的全部身家呢,关键时刻还能搬救兵。

        那木雕葫芦,是酒老儿的师父万剑门张怀玉长老赠予他的,当初将长老之位禅于酒老儿师弟时,他就想到了以酒老儿的心性,定是不会乖乖待在山门,只好给他准备了些身外之物。

        张怀玉曾说,“我生平收了两个徒弟,二徒弟性子稳重,能担大任,是这长老之位的不二人选;只这大徒弟,白眉白须,虽是鹤颜,但他自幼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这赤子之心却是从未有一分凋零之意,只愿我百年之后,他能快活,如若罹难,只盼着我多年行善,能报答在他身上。”

        这木雕葫芦,酒老儿向来是珍视万分,如今竟是给了出去,沈鹊回只得暗暗惊叹,祁泽这妹子可真是不简单啊!

        最后,在沈鹊回给足了银钱后,酒老儿依依不舍地走了,而沈鹊回则是回了山门,陆祁泽,当是已经成功成为万剑门的一员了。

        ……

        天元十四年六月十一

        大魏皇帝病重,卧床不起,已昏厥三日,经盘查,疑与纯妃有关。

        六月十二,皇后请出皇太后,皇太后大急,怒斥皇后没及时禀报,当夜从皇陵赶回,颁旨废除纯妃之位,贬斥冷宫。

        “娘娘,您放着,奴婢来收拾。”月芽拿过苏奚婵手里的包袱。

        “我已经不是娘娘了。”

        月芽手中一顿,然后又继续,“主子。”

        苏奚婵只觉得这声主子,她受之有愧,“你可以不用跟着我来的。”

        “主子,说句不当说的,您觉得,月芽留在外边儿,有人敢用么?”

        月芽从始至终都没流露出半分怨言,苏奚婵不知道她是真的毫无怨言,还是,有更深的心机。

        “说到底,还是我对你不住,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的习惯。”苏奚婵将衣服从她手里拿过,自己整理了起来,但其实,也没有多少衣服。

        月芽见她如此也不再争,只是说道,“当初您让奴婢请张太医来的时候,奴婢就预想过这种结局,所以如今,也并没有什么意外可言。奴婢只是想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是心里舒坦而不是身体舒坦。”

        “你是个聪慧的。”她也只有这个能说了。

        确实如月芽所说,张太医是苏家的人,而她当初从张太医那儿取的药虽说是治风寒的,但是若是与香囊里的东西长期混合,就会使人日渐孱弱,精神不振,甚至,暴毙。

        她只是以为,苏家不会到这么快倒的,只是,没想到,左丞相也会出手,那封信,估计就是他的手笔了。

        正如苏奚婵所想,那封信的泄露确实是左丞相做的,那个撞倒了李顺的小太监,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