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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两件大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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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南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给人送趟行,居然送出了四个小弟来,虽然他们四人,暂时都不是什么有权势的官员,可总归算是在朝廷里有了自己的一票人马。

        坐在后院的石椅上,钟南正憧憬着自己的队伍渐渐壮大,却听得胡焕山进来禀报:徐万州来了。

        自从徐万州入京之后,钟南便让他大肆招兵买马,扩大军情室的规模,是以徐万州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连钟南都只在例行汇报日之外,仅仅见过他两三次。

        如今的军情室,不仅要搜集各种情报,还要发展和培养间谍,工作量很大。要不是徐万州年轻,又当了好几年的兵,换作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今天徐万州前来钟府,仍然是做例行汇报。钟南要求军情室每五天做一次汇总报告,方便他掌握各种情报,也有利于下达新的指令。

        徐万州没有拖泥带水,坐下来喝了两口茶后,便将搜集到的情报和资料,逐一道来。

        京师的官场,近段时间尤其热闹,内阁一下子空出了两个名额,据说各路人马都摩拳擦掌,企图染指内阁大学士的名号。

        虽说首辅不出意外,当是由王家屏接任,次辅也会由赵志皋递进接任,可是仍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入阁。

        明朝的内阁有点奇怪,首辅的位置空缺后,除非是皇帝特别指定某人担任外,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次辅升任首辅;若是次辅也同时离任,那就由第一群辅来做首辅。这样看起来,多少有点熬资历的味道——只要你入了阁,不出意外的话,早晚会坐上首辅大人的宝座。

        这一次,申时行和许国同时离任,按理来说,皇帝应该要补充内阁人员。只是内阁的人数原本就没有定数,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七人,而最少之时,内阁仅有一人。是以虽然不少人都想入阁,可顶多也就是在此时,高调地亮亮相,发发声,并没有谁向皇帝上疏推荐何人。

        除开内阁这一摊子事情,京师最近的大事就是白莲教一事了。

        自从钟南的开府晚宴上,发生了白莲教绑架四位朝廷重臣的事件后,朱翊钧便加大了对白莲教的剿除力度。尤其是对顺天府境内的白莲教匪徒,进行了数次大围剿,还抓获了不少人马。

        听到这里,钟南礼貌地打断了徐万州的话,“白莲教被抓的人里面,有一位廖堂主,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大人说的这位廖堂主,是不是白莲教山东分堂的首领?”

        “正是此人!”

        “这位廖堂主,大名廖传志,他是两三个月前,在山东被抓的。之后被押送到京师,关押在刑部的天牢里,只是一直没有被定罪判刑。”

        “哦……”钟南轻轻皱了下眉头。

        正常来说,像廖传志这种罪犯,刑部会尽快量刑判决。这一次久久不判,难保没有“围点打援”,一举抓获更多白莲教匪徒的意图。

        “那有人前去营救廖传志吗?”钟南问道。

        “怎么没有!最近就有一批人马,企图打劫刑部天牢,结果被全部抓获。”徐万州笑道,“他们以为刑部的天牢,是那么容易被攻下的嘛!”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四五日前。”

        “企图营救的人马是白莲教的吗?”

        “正是,听说是廖传志在山东的嫡系人马。”

        听到徐万州的回答,钟南有点发愣,他在想,这次去打劫刑部天牢的人会不会是廖青儿。

        “这次被抓住的人里面,有没有个叫廖青儿的?”虽然阵营不同,钟南还是不希望廖青儿被抓住。

        “没有吧?”徐万州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回答道。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钟南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

        徐万州以为上司不满自己的工作成果,“大人,是我办事不力,没有打探清楚,我马上再去打听一下。”

        “去吧!”钟南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放轻了语气,“打探清楚后,尽快回复我。”

        徐万州领命后,快速离开了钟府,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之时,才再次前来复命。

        经过军情室的核实,最近这一批被抓获的白莲教匪徒,确是廖传志的旧部,不过里面并没有叫廖青儿的人。不仅如此,所有被抓获的人里面,也没有人叫廖青儿。

        听完徐万州的汇报,钟南放下心来。其实有时候连钟南自己都觉得困惑,廖青儿和他不过才见了三次面,为何会担心对方的安危。

        钟南很清楚,这种关心并不是建立在男女爱情的基础上的。那真实原因是什么呢?钟南说不出来,可能是不想一个妙龄少女,在年华正好之时凋零吧。

        钟南原本想让徐万州打探一下廖青儿的行踪,可是念及军情室的力量还算不得强大,指望他们立马找到廖青儿,可能也不太现实,只得作罢。

        徐万州离开后,钟南来到了后院,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五月间京师的天气,并不炎热,在一阵阵的徐徐微风中,还极容易让人昏昏欲睡。没过多久,钟南就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钟南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床薄被,本以为是秋香盖的,可是被子上传来的幽香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正在发懵之际,姜沫出了房间。

        “钟大哥醒了?”

        “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这夏日的午间最易入睡,只是钟大哥要小心些,别着了凉。”姜沫关切地说道。

        “这被子……”

        “我见钟大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就给你盖了床薄被。”姜沫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其实姜沫过来的时候,钟南就猜到,被子是她给盖上的。自从“偷窥事件”发生过后,两人的关系便近了一些,平日里碰了面,还会愉快地说几句话。不像以前,除了吃饭的时候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外,其他时候最多就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多谢姜姑娘了!”钟南站了起来,随后将薄被折叠好,放到姜沫手上。

        姜沫拿了被子,便转身回了房间,钟南见天色不早,估计快到晚间饭点了,就径直去了前院。

        ……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钟南正在后院看书,这是他休假期间最主要的活动之一。刚看了不到半个小时,钟南便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不走大门,而是从天而降的人。

        “怎么是你?”钟南很是惊讶。

        “怎么,怕我连累了你,侍郎大人?”来人是廖青儿,见钟南一副不太愿意见她的模样,心里不禁来气。

        “我不是怕你连累我,是怕你被人给抓了去。”钟南拉开房门,四下打探了一番,随后让胡焕山注意警戒。做完这一切,才重新回到房间里面。

        “你知不知道,你可是上了五军都督府和顺天府的通缉榜,整个京师一直都在找你和你那几个同伙。”钟南不无担心地说。

        “你是在担心我?”廖青儿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能不担心你嘛,京师到处都是官兵,真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行踪,很难逃脱掉的。”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呢?”廖青儿羞得低下了头。

        “呃……”钟南被问得卡了壳,过了片刻才岔开话题,“先别管那些了,好好待在屋里,等到天黑之后,我再安排你出城。”

        “钟……钟侍郎,今天我来找你,是想求你帮忙的。”廖青儿终于想起了她前来的目的。

        “帮什么忙?”钟南不解。

        “还是关于解救我父亲的事。”廖青儿回答道,“上次你不是说会帮忙想想办法吗?”

        钟南心道:我只是说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帮忙想办法了呢?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嘴上的回答中规中距,“你父亲的事情很棘手,暂时很难想到办法。”

        “我也知道太过困难,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去找谁帮忙了。”泪水在廖青儿的眼眶里打着转儿,“前几天,有一伙我父亲的旧部,去了刑部的天牢劫狱,哪知不但没救到人,连他们一伙也全栽了。”

        “现在我身边除了如霜妹妹,就只有两个山东分堂的兄弟了,即使想去劫狱,也没有人手。”

        “别去做傻事!”钟南打断廖青儿的话,“你知道刑部的天牢防御有多严密,别说你们四五个人,就是再多上十倍的人马,也别想把人给救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去求康定复那个小人了吗?”廖青儿倍感无助。

        “康定复是谁,他能救你父亲出来?”

        “康定复是大首领的侄儿,他说只要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让大首领去救我父亲。”廖青儿道出了原委。

        “什么要求?”

        “让我……让我……嫁给他。”廖青儿的答案,让钟南想到了看过的那些影视剧,里面的反派经常会用这一招来欺骗那些单纯的女子。

        钟南并不相信白莲教的大首领,会那么的不自量力,他仔细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并对廖青儿断言康定复只是糊弄于她。“他能说动白莲教的大首领?就算能说动,他们打算怎么去救人?劫狱还是劫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