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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意程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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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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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突破十八禁,可以说是超速了。

        彼此都未经历过这种事,一个按捺不住,迅速交代了,另一个不适感仍在,结束后半是松口气,半是眩晕。

        宋诗意低声说:“我去洗个澡。”起身时,腿还有些软。

        她打开卫生间的灯,回头看见程亦川一动不动趴在被子里,像是要把自己埋了,忍不住想笑。

        可澡洗到一半时,门被人打开。

        她一惊,回头就看见一脸不服输的人。

        “我要证明一下我自己。”

        ……

        他的确证明了。

        入睡前,他把她圈在怀里,低低地笑出了声。

        “宋诗意。”

        “嗯。”

        “谢谢你。”

        她一顿,“谢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迷人又可爱,气势汹汹闯进我的世界里。”

        她也笑起来,说:“那我也谢谢你。”

        “你又谢我什么?”

        “谢谢你冲动又莽撞,即使我拒绝,也义无反顾抓住了我。”

        困倦袭来,他们好半天没有说话。程亦川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说不出的柔软。

        宋诗意懒懒地缩在他怀里,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轻纱窗帘外的景致。世界都黯淡了,可乌镇还亮着。而这一路她风雨兼程,跌倒又爬起,错失很多,抱憾不少,所幸还有意外之喜。

        “程亦川。”她叫他的名字。

        “嗯?”

        她闭上眼,抱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头埋在他胸前,听见了安稳的心跳声,然后喃喃地又叫了一声:“程亦川。”

        是安心的,释怀的,平和的,欣喜的。

        她叫着他的名字,听着他的心跳,坠入了温柔的梦里。

        乌镇其实很小,两天的游览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余下的时间里,他们漫无目的地在水边游荡着,抬头是温柔的太阳,低头是晃动的水波。

        镇上还有个月老庙,毫不迷信的两人为了应景,前去观光了一波,即兴抽了个签。

        拿着签去庙祝那里解签时,庙祝说宋诗意是上上签,程亦川是上签。解读的大意基本上都是,男女双方面容姣好,只要好好相爱,未来一定能白头偕老。在一起的第一年不适宜要孩子,等到第二三年,再考虑下一代的问题最好。

        程亦川还挺高兴的,得意洋洋说:“我就知道我们是绝配。”

        话音刚落,又有一对情侣拿着签去找庙祝了。庙祝说的话与刚才对他们说的别无二致。

        程亦川:“……”

        对上宋诗意忍笑的脸,他说:“可能是巧合,他们抽的签刚好和我们一样。”

        宋诗意:“要不再看看下一对?”

        月老庙的香火毕竟是很好的,来来往往总有有情人进来看看。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一共等到了五对情侣,在一旁悄悄地听完了庙祝解签全程。最后的结论是,如有雷同,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庙里全是好签,绝无坏签,庙祝的台词永远是祝福的话语,令人听了心情大好。

        可程亦川也不去计较了,只挥挥手,表示自己很大度。

        “坏的不灵好的灵,我倒是宁愿相信他的话。”

        求完签的人们听了自己的上上签,都开开心心地跪在蒲团上给月老拜了拜,祈求爱情顺遂、婚姻如意,希望伴侣始终如一、相伴到老。

        程亦川问:“你去吗?”

        “去,怎么不去?”宋诗意干脆利落跪在了蒲团上,仰头看着月老,双手合十,闭眼许了个愿。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明,她一概不知。也许她的心愿没法被老天听见,也许老天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可是虚无缥缈的是神话传说,真心实意的是人的情感。

        她闭眼,默默说完了想说的话。

        程亦川花了二十元从庙祝那里买了一个红色许愿牌,郑重其事写下两人的名字。牌子上写着永结同心,被宋诗意笑话说像是结婚誓词。

        程亦川没反驳,兴冲冲跑到庙外的大树上把它挂了上去,还趁着身高的便利,踮脚挂在了顶端。

        他说:“越高离神仙越近,万一被看到了呢?”

        宋诗意哈哈大笑。

        从月老庙出来,一路都是挂满红牌的树。这世上有情人如此之多,芸芸众生皆不相同,但陷入轰轰烈烈的爱情里时,心境却是一模一样。

        程亦川在日光下拉住了她的手,也没说话,就是懒洋洋地勾起唇角,一脸开心。

        宋诗意侧头看看他,低头也笑了。

        回哈尔滨的那一天,全国赛已经结束了。

        宋诗意在宿舍休息了一个下午,和程亦川约好食堂“偶遇”,吃个晚饭。从宿舍走出来,正要转弯下楼梯时,听见一旁的公共卫生间里有动静。

        那是压抑着的几声抽泣,然后是模糊不清的呜咽声,显然,哭的人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顿了顿,听出了那是郝佳的声音。

        宋诗意站了片刻,正准备离开,那扇门却忽然开了,郝佳双眼通红地走出来,抬头就对上她的目光。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刹那。

        郝佳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叫了声师姐。

        宋诗意点头,没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半句安慰,只说:“我去食堂吃饭。”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郝佳,然后转身走了。

        都已经下到二楼时,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佳叫住了她:“师姐!”

        宋诗意一顿,回身,抬头望着高她几级台阶的人。

        “还有事?”

        郝佳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面上还有泪痕,眼睛红通通的,头发都有些凌乱。她站在那里张了张嘴,空洞地说:“我没进前五。”

        这个消息,宋诗意是意外的。全国赛只有国内的选手会参加,下至校队、市队,上至省队和国家队,层层递进,郝佳理应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哪怕略输罗雪一筹,也不至于进不了前五。

        宋诗意没问她为什么,只是略一停顿,说:“比赛发挥失常也是常有的,用不着放在心上。”

        郝佳问:“你是在安慰我吗?”

        还没等到宋诗意回答,她哭着又问:“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我做的吗?你骂我啊,质问我啊,告诉别人是我做的,还诱导他们把罪名推给罗雪啊。”

        郝佳的情绪很激动,特别是面对不置一词的宋诗意,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堵了别人的路?我本来很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姐姐。你要离队了,我还难过了好多天。你都退役了,退就退了,不好吗?为什么一再出尔反尔?”

        宋诗意一言不发看着她。

        郝佳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已经是第二名了,我已经要熬出头了,哪怕输给罗雪,至少我努力过了,从什么都不是变成了仅次于她的存在。教练肯给我机会了,队友也终于看的见我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春节时,一大家子吃团年饭,个个夸她有出息。她信誓旦旦告诉大家,今年她会参加所有赛事,来年一定会为家人争光,为国家争光。

        可是宋诗意回来了,回来得猝不及防,一下子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连比赛资格都拿不到了,曾经夸下的海口都成了笑话。

        郝佳的情绪全然失控,与其说在质问宋诗意,不如说在质问自己。

        “这条路我走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没办法放弃,不知道放弃了我还能干什么,可我也出不了头,永远被压在别人的光芒下。”

        郝佳一屁股坐了下来,再也没了刚才在卫生间里的隐忍克制,开始嚎啕大哭。

        曾经她很崇敬宋诗意,也很同情宋诗意,攀上过巅峰的人一朝落败,一蹶不振,相比之下,她是幸运的,至少还年轻,也没有病痛。可是谁知道宋诗意去而复返,忽然之间没了伤病,把她也给压了下去,不论她怎么反抗,注定被踩在脚下。

        她不是不努力,她已经全力以赴了。小时候老师家长都告诉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直到长大后的今天她才明白,那不过是鼓励人的措辞而已,少了几分真实。

        世上有难事的,哪怕再有心,人力终究有限,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得偿所愿。

        宋诗意看她歇斯底里地哭着,在原地站了很久,终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安慰吗?如果安慰有用。

        责备吗?其实同情多于怀恨。

        郝佳这样,大概就是在走成长的必经之路。竞技本身就是如此残酷的一件事,成王败寇。多少人奋斗一生也没有出头,这座山攀登者甚众,可冠军永远只有一个。

        她看着郝佳哭成泪人,最终选择一言不发离去。

        每个人有每个人要面对的,就算彻头彻尾失败了,也要面对。

        所幸体委的调查在来年一月结束,宋诗意和丁俊亚分别接受调查和问询,最后平安无事地从风波里脱身。但宋诗意也被点醒,今后做事还需谨慎,不可再留下这样模棱两可的把柄。

        地下恋情仍在继续,可白日的训练馆和雪场里,他们连话都不会再说上一句。可以远远地彼此看一眼,眼底的情绪各自明白就好,无须在训练时刻黏黏糊糊,偷来一点点时间都能分个心谈恋爱。

        能谈恋爱的大概就是晚上夜跑的时候了,他追在她身后,一圈又一圈。还有周末,得空了才能偷偷摸摸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

        程亦川也曾抱怨过,可他喜欢上的人是宋诗意,为什么喜欢她,追根究底也还是她这样固执认真的性子。他能怎么办?他也只好埋头苦干,期许她早日拿到冠军,而他也能与她并肩而立。

        说不定今天节约下来的谈恋爱的时间,加起来就是她提前拿到冠军所节省的时间呢?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励志了。

        他对宋诗意说:“喜欢是放纵,爱就是克制。你看看,我对你的爱真是感天动地了。”

        宋诗意从善如流点点头:“是的是的,请继续保持。”

        二月是欧洲杯,一场大型赛事。

        宋诗意如愿以偿获得了参赛资格,并且在这之前正式超越了罗雪,成为了女子速降队的第一人。

        激动吗?她似乎很平静。这不是她第一次爬上这个位置,事实上进队后的很长时间里,她一直是没有争议的第一名。可遥想那跌落谷底的两年时光,才发觉能再一次爬上来有多艰难。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在于此。

        参赛的那一天,她在早上六点被人叫醒。手机里是他的消息:出来。

        宋诗意回头看看,罗雪在另一张床上熟睡。她披上外套,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猝不及防被酒店走廊上的人拉了出去。

        天光未亮,这座城市的许多人还在沉睡之中。

        程亦川把她带去了酒店的楼顶,说:“看日出。”

        “……………………”

        大哥你知道欧洲的冬天有多冷吗?今天还要比赛,到底哪里来的闲心看日出?

        可她还是坐了下来,披着他的衣服,和他一起支着头看着远方。

        阿尔卑斯山在云端,这座城市没有国内的高楼大厦,只有颜色艳丽的低矮楼房。雪山下的小镇安静又腼腆,像个害羞的北国姑娘。

        一星半点的光逐渐出现在远处的雪山之巅,在很短的时间里,那抹金色跃上了云端。天地仿佛被颜料浸染开来,那道光刹那间铺满了一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都是金色的。

        像她渴望的奖牌,梦寐以求的奖杯。像站上领奖台那一刻,从天而降的缤纷彩带,一场金色的雨。

        程亦川侧头看着她,笑了:“宋诗意。”

        “嗯?”

        “是时候发光了。”

        她心下一动,对上他的目光,“万一没能发光呢?”

        “那要看你对发光的定义了。如果你认为拿冠军才能发光,那除了冠军,其他人都只能陨落了。”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朝她张开双手,说,“但对我来说,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在发光了。”

        因为令人发光的并非只有冠军光环,为了梦想不懈努力的人,本身就是一道光了。

        那一天,宋诗意站上了阿尔卑斯山的赛道。

        烈风与寒雪,朝阳与赛道,这些仿佛成为了她年轻的生命里从未或缺也不可或缺的存在。她站在起点处,戴上了护目镜,屏息以待。

        山下的人已然看不见,可她的目光还在那里。

        她知道那其中有多少期盼的目光,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年可以继续这样的竞技生涯。她跌倒后又爬起来,在这个过程里也曾一蹶不振,险些再也起不来。她放弃过,自怨自艾过,迷茫过,也曾在无数个深夜痛哭过。

        可是今时今日,站在这里,所有的目光都在仰望。

        他们只知她风光无限,却不知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与挣扎。

        宋诗意迎风而下,眼眶发烫。

        最终,她拿到了第四名,这是她受伤退役后,国家队这些年来的最好成绩。

        而这一次,程亦川拿到了男子速降的第五名,魏光严第六名,两人紧紧挨着。所有人都在祝贺他们,孙健平也冲上来抱住了自己的小将们。

        希望在升起。

        八月的加拿大赛事,宋诗意拿到了季军。

        次年的欧洲杯,宋诗意拿到了亚军。

        与此同时,程亦川与魏光严还在拼死拼活为奔进前三而奋斗着。

        可两年一晃而过,宋诗意所拿到手的,依然缺了一座冠军奖杯。二十七岁那年,她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一年的世锦赛,她是全村人的希望,然而最后宣布成绩时,依然只有亚军。

        她哈哈笑着对孙健平说:“可能是我有亚军魔咒?”

        三年亚军,受伤前也是无限亚军,她好像到这里就无法前行了。当天晚上的庆功会上,一众运动员得到表彰,可大家看她的目光总是带了一点遗憾。

        不拿冠军,好像就真的不够圆满,一座冠军奖杯是多少年的亚军都无法匹敌的。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是国家队最出色的女子速降运动员。在一片热烈的掌声里,她被第一个请上台致辞。

        其实宋诗意不太适应当众演讲,相比起厚脸皮的程亦川,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如鱼得水。你看看,程亦川同学连做个检讨都能搞得跟开演唱会似的。

        宋诗意有点紧张,往台下看时,看见程亦川在人群里吹口哨起哄,又忍不住笑了。

        她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学过跳舞,受不了拉韧带的苦,三个月就跑了。后来读书的时候参加兴趣小组,喜欢上了手工,可是我手不巧,又按不住跳脱的性子,一坐就是大半天,所以也放弃了。小的时候总被父母批评,他们说我做事三分热度、仅凭兴趣,兴头一过,就抛在脑后了。他们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将来肯定是陈世美、负心汉。”

        底下哄堂大笑。

        “可是后来我跟我父亲学滑雪,他是狂热的滑雪爱好者,虽然只是业余的,但一爱就爱了好多年。我妈常说,他爱滑雪多过爱她这个妻子。我想也许将来,我的另一半也会说,我爱滑雪胜过爱他?”

        在她的自我问询里,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这三年来,我拿了不少奖,当然,也拿了不少奖金。”

        再一次传来哄笑声。

        “可大家都知道,宋诗意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她五年前受伤,就只以亚军的身份黯然退场,后来两度复出,始终还缺一座金色的奖杯。我知道的,你们即使在鼓掌,就好比刚才,其实心里也都觉得还差了一点什么。即使平日里,我们是竞争者,挤破脑袋就为了一个参赛名额。可是当我站在赛场上,我胸前是中国国旗,我代表的是中国女子速降,你们都希望把那座奖杯带回中国。尤其是从未拥有过它的中国。”

        笑声没有了,所有人都望着她。

        她顿了顿,苦笑着说:“如果我有孩子,也许我不会愿意让她成为一名运动员,尤其是滑雪运动员。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年纪轻轻时就踏入职业生涯,而没有得到很好的文化教育,可职业生涯却非常短暂,能突破十年,已经算是了不起。大多数的运动员黄金时期也就七八年。而我已经二十七岁,来到国家队已经整整八年。我时常在想,如果我退役了,将来能做什么。我知道,很多人和我有同样的顾虑。”

        “我到今天为止,八年来,每一场比赛都在渴望那个冠军。可我至今还没拿到它。我不知道在我的运动生涯结束前,会不会有拿到它的那一天,如果这是一个童话故事,那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接受我的圆满大结局。可正因为这是现实,我曾被现实打倒过,才更对这个结局抱有忧虑,我总觉得生活不会这么圆满,它不会让我功成身退,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我的父亲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去世了,我因为身在队里,不能及时得知他的病情,回去时只见了他最后一面。我曾想过,如果我拿了这个冠军,我要把奖杯带给他看一看,了却他曾经的心愿。可是假使我真的拿不到,我也愿意释怀,去接受身为亚军的自己。我希望,也请求大家,如果真有那一天,请你们和我一样笑着接受身为亚军离开的宋诗意,别说遗憾,只需要笑着说一声足够了。”

        “因为竞技这个东西,它不属于某一个时代,它属于每一代。哪怕我拿了冠军了,三五年后,新的小将登场,他们会打破我的记录,取得更辉煌的成就,到那一天,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一个我。能记得我的,只有我。所以能决定我的运动生涯是否完整而圆满的人,也只有我。”

        “三年前在乌镇的月老庙里,我曾经许过一个愿。我对月老说,请他一定保佑我的心上人。请保佑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保佑他不论跌倒多少次,哪怕坠入深深谷底,也有重回战场的顽强。保佑他一生平安顺遂,哪怕无法攀上顶峰,身边也有善良和爱他的人守护在旁。这也是我对自己的期望。对你们,所有和我并肩战斗过的人一样的期望。”

        “最后,明年的冬奥会,我会全力以赴,完成最后的战斗。”

        她笑着拿起一旁的亚军奖牌,放在唇边亲吻一瞬。抬头时,目光落在程亦川身上。

        下一刻,掌声雷动,可他静静地站在沸腾喧哗的人群里,前所未有的从容。

        这一天,不善演讲的宋诗意说了很多很多,成为全场最佳。而一直以来最能publicspeaking的程亦川,却在拿到话筒后只言简意赅说了八个字。

        今天的他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第三名,众人都在屏息以待他要怎么骚怎么炫耀时,他却只是指指刚刚下台的宋诗意,说:“我就是她的心上人。”

        全场石化,然后是嘘声,然后是起哄声,热浪一潮高过一潮。

        他放下话筒,镇定自若地走下台去,对上双目圆睁的她。

        他说:“你的心愿,月老知不知道不重要,刚才我知道了,这就行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吻了她。

        勇气,顽强,不畏挫折,一往无前,这些他都做得到。只要有一个她在给他力量。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