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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薄止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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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应该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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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的笑里感觉到了疲惫,却感觉不到一丝对我的嚣拔怒张,这让我微微的惊讶了一下。

        我没说话。

        裴钊的手忽然抚摸上了我的脸,我立刻僵住。

        裴钊却没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仿佛像是在抚摸一个珍品一样,仔仔细细的,那眼神却显得再温柔不过。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

        裴钊很淡的笑着:“我大概真的是报应。”

        有片刻,我真的是恍惚的,不仅仅是猜不透裴钊的想法,在裴钊这样的温柔里,我真的觉得看见了曾经的裴钊。

        那个曾经对我温柔如水,把我捧在手心的男人。

        “夏夏。”裴钊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很缱绻的看着,“我真的后悔了。”

        我:“……”

        “后悔让你伤心,后悔让你萌生了离开我的想法。”裴钊的声音很好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不自觉的加速。

        和薄止褣半年多的感情,不可能轻易的就抵消对裴钊十几年的感情。

        我们从年少到现在,走过彼此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一起面对困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黎夏,我真的好想在学校的时候,牵着你的手,走在学校里,怕老师发现,但是却阻止不了那种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裴钊似乎陷入了回忆:“甚至开始想当年裴氏最艰难的时候,我在公司加班,你却一直陪着我,把空荡荡的企划部给彻底的弄了起来。”

        ……

        裴钊说了很多,都是回忆。

        这些回忆都是我内心最深的记忆,不管多少岁月的流逝,我都不可能忘记。

        忽然,我的眼眶有些泛红,鼻头开始酸了起来。

        我不知道裴钊和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但是这一切不可避免的触动到了我的内心,那样的情绪,一阵阵的卷上来,让我心口堵的难受。

        我甩开了裴钊的手,不想被这样的情绪给影响到。

        “裴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说的冷漠而坚决,“现在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和你离婚,和裴家彻底的断清关系。”

        裴钊看着我,没再抚摸上我,很淡却也很平静的说着:“对不起,黎夏。”

        我没应声。

        “这些是我欠你的。”裴钊继续说着,“裴氏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模样,毁了,也是我活该。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怪你,找你麻烦。”

        “……”

        “夏夏,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裴钊说的深情。

        我闭了闭眼:“不可能。”

        “因为薄止褣吗?”裴钊反问我。

        “和你没任何关系。”我的态度始终冷漠,“如果裴总是来找我回忆过往的,抱歉,我没兴趣。”

        裴钊也没被我激怒,再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想离开了。

        那是一种逃避的情绪。

        在裴钊这样的话语里,我只想躲起来。再看着这张曾经在熟悉不过的脸,我只觉得疲惫。

        “他不会和你结婚的。”裴钊说的直接,“就算是薄家的人不反对你,薄止褣都不可能娶你,他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裴钊说的话,我怎么会不懂。

        我很淡的笑了笑,推开了裴钊。

        裴钊却在我推开他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扣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的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脸色变了又变,想挣扎,却已经完全忘记了我要做什么。

        因为我看见了薄止褣。

        薄止褣就这么坐在车里,车窗降低了下来,那锐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看的我浑身颤抖。

        前几天被这人盯着的时候,那种可怖的感觉又来了。

        我想也不想的挣扎了起来:“放开我。”

        “不放。”裴钊的态度也很坚决。

        他也一样看见了薄止褣。

        我和裴钊纠缠了起来,这个点,虽然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公司,但是不代表还有加班的人来来去去。

        我不想被人看见,更不想在这个难得安静的地方,再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薄止褣在车内,阴沉的看着我。

        那眼神,警告而危险。

        我闭了闭眼。

        还没来得及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已经看见李旭走下车,出现在我的面前:“黎小姐,薄总在等您。”

        李旭的话显得很公式化。

        我用力挣扎了一下,这一次,我把我的手从裴钊的手里挣扎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薄止褣的车子走去。

        裴钊站在原地,没追上来。

        但是我却仍然可以感觉的到裴钊那灼热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心惊肉跳。

        李旭已经开了门,我被动的上了车。

        薄止褣在我进来的那一瞬间,甚至连我一眼都没有,只是在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车子缓缓行驶了起来。

        我局促不安的在位置上坐着,手心因为紧张,已经死死的扣着真皮座椅的边缘。

        这样的薄止褣,真的让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我的脑子转的飞快,不断的深呼吸,才说着:“薄总,我没想到裴钊会来找我。”

        “你叫我什么?”薄止褣终于有了反应,眼皮抬了抬,看着我。

        我楞了下:“薄总。”

        薄止褣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的,我在这样的眼神里,越发的不自然起来。甚至,我真的摸不清薄止褣忽然这样问我的意思。

        我以为薄止褣要质问我裴钊的事情。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忽然薄止褣朝着我压了过来,我惊呼出声,就这样被动的看着自己被薄止褣压在了真皮座椅上。

        这人——

        “黎夏。”薄止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裴钊对你就这么重要?不管怎么对你,你都舍不得和裴钊离婚?嗯?”

        我惊愕:“不是的。”

        “那是什么!”薄止褣的声音冷的不能再冷,“我给你时间,你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裴钊纠缠不清。离婚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我:“……”

        “你说,裴钊拿着你母亲的遗物在威胁你。而如今,裴钊自身难保,你完全可以提出要求,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说,你在等着裴钊主动?”薄止褣质问我,“你这是在等着裴钊主动,还是根本就不愿意和裴钊离婚呢?”

        “我没有。”我摇头辩解。

        薄止褣摆明了不相信我:“你睡在我床上,却口口声声的叫我薄总,你和裴钊要离婚的人,却会不可抑制的脱口而出阿钊?”

        薄止褣咄咄逼人的看着我。

        我的表面变了又变,我知道,我这样的神情在薄止褣看来,是可笑的。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薄止褣竟然可以这样注意到这些细节。

        有些习惯,真的不是因为离婚不离婚就能改变的,一个名字,一个呢称,我叫了十几年,难道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轻易转变的吗?

        不,我从来都是个恋旧的人。

        再坚定的姿态,很多时候也不能阻止我已经是条件反射的行为。

        我深呼吸,想冷静的解释,薄止褣却没给我任何机会,冷声重复问我:“你叫我什么?”

        “薄止褣!”这一次,我没任何的思考和犹豫。

        薄止褣冷笑一声,对我这样的称呼却丝毫不满意:“你叫我什么!”

        在这样的咄咄逼人里,我真的猜不透了。

        忽然,一闪而过的想法,让我的脸瞬间滚烫的烧了起来,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脱口而出:“止褣。”

        薄止褣原本凌厉的眸光,这才跟着缓和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

        这样的两个字,却让我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我和薄止褣的关系,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总让人浮想联翩。

        我每一次想和薄止褣理清关系,薄止褣就有办法把我拽入这样的深渊,根本无法动弹。

        而和我的紧张情绪比起来,薄止褣倒是显得淡定的多,对我这样的称呼,似乎觉得满意。

        但是,薄止褣的声调却没任何的变化:“我和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叫。外人面前,你喜欢怎么叫,我都无所谓。”

        我的脑子可能一时间就这样被绕晕了,竟然想也不想的反问:“外人面前,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薄止褣看着我,没说话。

        我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随便说说。”

        在外人面前这么叫薄止褣,能在海城掀起多大的风浪,我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的,我还没活腻到这种地步。

        很快,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大肆宣扬的人。

        如果能低调到尘埃里做人,我只会选择这一条路。

        “你喜欢的话,那可以。”薄止褣竟然意外的给了我答案。

        我没说话,手心跟着紧了紧。

        还没来得及从薄止褣这样的情绪里回过神,这人的声音却忽然严厉了起来:“黎夏,我的耐心不好。你想和裴钊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要把我的耐心逼没了,逼没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做什么。”

        “我知道了。”我低声应着,不敢再造次。

        薄止褣说的是,要我和裴钊离婚的事情。

        我现在跟着薄止褣,却和裴钊牵扯不清,早晚都要出事的。

        海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和裴钊的关系真的不是完全隐蔽的,总会惹出一些闲言碎语,给我带来麻烦。

        我也不想,再有任何麻烦缠身。

        薄止褣见我乖巧,俯身在我的唇瓣上亲了亲:“乖一点,被惹我生气。惹我生气的代价,你付不起。”

        “好。”

        “再给你几天时间,把和裴钊的事情解决了。”

        “好。”

        而后,薄止褣就不再说话,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手中的文件里,我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响的。

        薄止褣带我去了一家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在海城也是赫赫有名,没有提前三个月的预定,是根本吃不到的,而餐厅开放预定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而薄止褣带着我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家餐厅的老板,就是薄止褣本人。

        我有些吃惊,但是这样的吃惊却表现的很好,安安静静的跟在薄止褣的身后。

        餐厅经理大气不敢喘,恭敬的在前面带着路。

        一直到他把我们带到薄止褣专用的包厢,推开门的瞬间,薄止褣忽然停下了脚步,看下了前方的某一处。

        我一愣,掠过一阵不安的预感。

        前面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精神奕奕的老者,七八十的年纪,但是那眼神却锐利的很。

        他在看我。

        而我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他是薄氏集团的前一任总裁,薄战,是那个年代,海城真正闻之色变的风云人物,一直到十年前,薄战才退休,把总裁的位置给了薄止褣。

        薄止褣的一言一行,其实是像极了薄战。

        甚至那没眼里的冷漠和无情,和薄战几乎就是复制出来的。

        海城人人皆知,薄止褣是薄战一手教出来的孙子,薄战对薄止褣也是再信任不过。

        “爷爷。”薄止褣叫着薄战。

        我更确定薄战的身份了。

        而薄止褣的声音,是这么长时间来,我第一次见到薄止褣几乎用,称的上尊敬的语调,再喊薄战。

        薄战嗯了声,问着:“这位是?”

        我的心跳加速,下意识的看着薄止褣,我不知道薄止褣会怎么在薄战面前介绍我的存在。

        但是,似乎不管怎么介绍,我在薄战的面前,都没办法坦荡荡的。

        “黎夏。”薄止褣只是说了我的名字。

        薄战看了一眼,薄止褣,倒是没多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

        薄止褣倒是没说话,双手抄袋站着,我只是安静的站在薄止褣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那模样看起来,我真的就只是薄止褣带在身边的一个女秘书,仅此而归。

        薄战全身没把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就这么站在原地和薄止褣聊了几句公司的事情,

        薄战问的犀利,薄止褣也答的利落。

        薄战对薄止褣显然很满意,点点头,转移了话题:“琯琯那丫头,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家也没回来,你有时间的问问琯琯,我打个电话去,琯琯都是含含糊糊的样子。”

        忽然被提及的薄琯琯,让我心惊肉跳起来。

        我下意识的看着薄止褣。

        薄止褣却只是很冷淡的说:“我知道了。”

        “叫琯琯那丫头回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薄战似乎在提及薄琯琯的时候,眉头都是皱起来的,“最近听说,她和裴钊走的很近?”

        薄止褣面不改色:“是。”

        “你不是才动手让裴氏焦头烂额的?你怎么不管管琯琯?”薄战又问。

        “我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些。”

        “嗯。也是。你把琯琯给我找回来。”

        “知道了。”

        “行吧,你去忙吧。”薄战放过了薄止褣。

        薄止褣这一次只是颔首示意,而后就转身走进包厢,我倒是被这样的话题弄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一时没能回过神。

        薄止褣注意到我的反应,眉头一皱,竟然就直接牵住我的手,把我带了进去,我回过神几乎是错愕的看着薄止褣。

        而薄战也看见了,但薄战的眼神没发生任何变化。

        只是,看我的时间多了几秒。

        就这几秒,差点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真的,太可怕,也太深沉了。

        ……

        这顿饭,我吃的很安静。脑子里想的都是之前薄战出现的画面,站在薄止褣身边这么长时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样的压力。

        不是嘲讽,不是反对,不是赞同,那是一种无形的感觉。

        总可以让你喘不过气,甚至我觉得,只要薄战主动问我一些事,我会禁不住任何考验,脱口而出。

        我也相信,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薄止褣会视而不见,根本不以为意。

        再美味的食物,吃在我嘴巴里,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喜欢这里的菜?”薄止褣看着我几乎不怎么动筷子,皱着眉问着我。

        我立刻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薄止褣放下筷子,慢理斯条的看着我。

        我也真的完全没思考,就这么说了出来:“薄老太爷不会允许我和你的关系的。”

        这次,薄止褣的眼皮是真的掀了掀,那表情似笑非笑的:“你以为我爷爷会认为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还是你已经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薄止褣问我。

        我低敛了眉眼。

        我知道薄止褣的意思。

        不该有的想法是,不要幻想有一天我能成为薄太太。

        许久,我迎着薄止褣的眸光:“我不会。”

        薄止褣像是要打断我最后的念想:“薄太太,永远不可能是你。”

        再残忍不过的事实。

        我嗯了声,没说什么,始终不卑不亢的。

        薄止褣对我的反应和态度显得很满意,点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我想努力的摒弃这样的杂念,但是那样的情绪,却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因为我很清楚,我对薄止褣真的气了贪念。

        我对薄止褣的眷恋和喜欢在某种程度已经超越了我可以接受的范围,我真的无法抑制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早晚,我会把我自己逼入死胡同。

        而唯一能让我顺利的活下来的办法,就是守好自己的心。

        可是,面对薄止褣,几个女人可以做的到。

        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再一次的席卷而来,但是我却隐藏的很好,低头安安静静的把面前的食物吃完。

        而薄止褣看着我吃完这些东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一顿饭,并没吃多久的时间,我和薄止褣也没再交谈过。

        饭后,薄止褣让司机送我回了公司,他则直接回了薄氏开会,就连下车的时候,薄止褣都没和我再说过一句话。

        有片刻的恍惚,我都觉得,今天中午看见薄止褣,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我坐回到位置上,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安静的拿过手机,是裴钊的。

        裴钊:【你最近瘦多了,多吃点东西,别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看着那短信,没回,就这么径自删了。

        手机却仍然被我抓在手机,我就这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是脑海里却不断的出现裴钊和薄止褣的容颜。

        最后,彻彻底底混乱了我的思维。

        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起来。

        ……

        ——

        那一天的午餐后,薄止褣和我的关系似乎被打破了。

        薄止褣又恢复了以前那样,回到公寓和我缠绵的日子,但是,薄止褣的习惯仍然灭有改变,在做爱后,薄止褣就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我,离开公寓。

        我习惯了。

        反而让我不习惯的人是裴钊,裴钊的冷漠似乎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迹,对我变得格外的热情。

        那种热情,不是行动上,也不是言语里的挑逗。

        却只是在短信里再平常不过的关心,甚至不会主动去问及我和薄止褣的关系,当然,也不会再提及我和他离婚的事情。

        不管我是否理睬裴钊的短信,裴钊这样的热情,却始终没改变过。

        似乎,那些我以为裴钊根本不会注意,也根本忘记的细节,却在短信里清清楚楚的体现了出来。

        包括这几年,裴钊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在裴钊的心里,可能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结果,这些短信,却彻底的打翻了我所有的想法。

        我安静的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短信。

        我知道,我要删除这些短信,但是,最终鬼差神使的,我却只是把这些短信倒到了电脑里,并没主动的删除过。

        裴钊不厌其烦的发,我也不厌其烦的看。

        要真的说,这些短信对我完全没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的心湖,就好似莫名的被裴钊丢了一块大石头,之前那些愤愤不平,在这样的字里行间里,被无意识的填平了。

        剩下的,是复杂的,让我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感。

        最终,幻化为的,仍然就是四个字,身心俱疲。

        我只能无声的叹息,但是,就算如此,闭着眼,想起的仍然还是裴钊的这些短信内容。

        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趁着休息的时间,我在手机里快速的浏览最近的新闻,忽然,我周围的同事却开始议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