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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寒云晔唯喏沈篱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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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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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三月前正值夏季,暑热难耐的唐泽早早醒来,无意间,恰好撞见拿了布条出门的云晔。便立马跑去告诉了唐纤云,唐纤云在得知消息后心中一盘算,觉得大有文章可作,便当即遣派下人一路尾随。在得到回报后,顿时拍案起身,窃喜连连。“这哪里用做文章,简直生来就是一篇千古绝唱!!”

        一连三月下来,唐纤云发现云晔都借着探母的理由到赤山偷偷学武。而唐纤云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早就在云桥面前把事情添油加醋的一一道破。如此一来,今日的云晔前脚一出门,云桥便紧跟着出了府。

        随后,唐纤云见云桥板着脸回来,又心生计算着,等云晔再次回府时前去嘲弄一番。这两人,必定一个盛怒,一个心伤,火花四起!再以自己如今的地位,顺势向云桥一说,便可轻而易举的将人扫地出门。

        只是……唐纤云真没想到云晔这倒霉星,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让人寻不着任何错处。

        “老爷让你去书房!”

        没讨到什么好处的唐纤云,只好气得冷笑一声。搁在腹部的手,狠狠掐着另一只的手背,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

        “哼!好一个“三岁能诗,五岁成文,七岁户晓,离州首童”,即便你云晔真似传言中有千头万臂,我唐纤云也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待在云府!等着吧,云晔。这事,咱们还没完!”

        唐纤云杵在原地,微微扬起下巴的一直看着云晔,硬是非等了云晔动脚,才肯跟着离开。

        云晔呢,脚虽然走着,但心理的想法也没有停下。如今她唐纤云跟在自己身后算什么,怕我遛了吗?还是说在押犯人?自己这“神童”称号,只是因为失去的太多,只能处处小心谨慎,看得太清,做得太密。这难道不是你自己逼出来的吗?

        云府府房内。

        措金镶炉升起一缕缕青烟,香气弥漫整个屋子。雪白的墙上挂着“天地人和”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云桥站在字的下面静静凝思着,就像他自己所写的那样,为商之道靠天时、靠地利、靠人和,必要时候还得加上一点黑。

        绕过青黑漆木的桌案,云寒落坐在藤椅上,瞪着门口。不是不气,而是已经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所以喜怒哀乐,把所有心思深深埋葬在心底。

        一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一小时过去……

        云桥端起桌案上仆人刚换过的浓茶,左手修长的手指揭开茶盖,轻轻拨去飘浮在水面的茶叶,一口气饮干杯里的水,留下光秃秃的一堆茶叶躺在那里。

        “两个小时!云晔,你敢让你老子等你两个小时!”

        越往细里深究,越是气不过,随手就将空茶杯往桌上一放。

        “啪!”

        茶盖从杯子上震落下来,吓得一旁的仆人是胆战心惊,又不敢出声规劝,生怕一个字不对这火苗就跑自己身上来了。最让人无语的是,这滑落的盖子绕着杯子旋转两圈后向桌下滚去,刚好停在桌子边缘上,要掉不掉,这颗心就跟那茶盖似的悬在那里。

        老爷……镶金的茶杯啊,您可真舍得!

        此时,云晔在唐纤云的“押解”下,穿过走廊,也正好来到西苑的书房。一脚刚迈进门槛,眼前就飞来一只不明物体,吓得云晔是赶紧侧头避开。

        坐着的云桥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开口表扬人道。

        “功夫练得不错嘛!”

        云桥表面一副平静如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已经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真恨不得掐死这不孝子!居然敢躲了,下一次是不是可以离家出走了,再下一次是不是直接就给老子扔回来!

        云晔本能的回头,去看那飞来的不明物体,原来是父亲专用的茶杯。只是……没砸到自己,倒是砸到了身后的唐纤云。那梳得高高的发髻,早已经被杯子撞歪,茶叶撒了一脸,挂在鼻尖上、嘴上。

        云晔回头的那一刹那,差一点就以为是撞鬼了,只拼命的偷偷咬住下嘴唇,才勉强憋住了笑。

        这个时候的唐纤云,脸上沉得已经可以拧出水来。自己又不好说云桥的不是,便一巴掌扇在了云晔的脸上,然后跺了一脚,便怒气冲冲的回房更衣去了。

        而站在云桥侧旁的仆人赶紧跑去收拾,早就碎成一地的瓷片。小心的将它们捧在手里,躬着身,直恨不得将它复原揣走。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以后,抬起头刚想要开口询问云桥是否需要再添新茶时,却只见椅子上的人挥手示意。

        云晔看见仆人退下,又掩了房门,便自觉的的走到屋子正中跪下。

        “父亲……”

        “什么时候开始的?”云桥早已经没了耐心再跟他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

        云晔早在赤山就想到会是如此,眼眸对上父亲的双眼,既然如此,自己也不想再骗他了,那就以最直接、最恭敬、也最淡定的方式,来面对一切吧。

        “两年前。”

        “谁是你师父?”云桥语气淡淡的问道。

        好一个认错态度!你是忘记了你身在谁家吧,既然你忘记,那我让你好好记住。

        师父?

        云晔心底一阵大笑,如果云晔有师父,那么世界上就终于有一个人可以疼自己了。如果真有师父,还轮得到那个女人来欺负自己?如果我有师父,第一个不放过的人便是杀我娘的凶手!

        “没有师父。只是一个比我大的哥哥,偶尔会去赤山教我。”

        “混账!在外面随随便便的就与人称兄道弟,习武耍棍的,长本事了你!从今日开始,你若在敢练武,就给我滚出云家。”云桥指着云晔大骂,根本就不给人任何申辩的机会。

        不能练武,不能再去赤山见牧言哥哥,对于云晔来说,就意味自己将来再无任何能力与唐纤云抗衡。或许,这就是父亲想要的结果吧……

        跪在地上的云晔犹豫了,自己从来无所求,一生中除了想偎依在娘的怀抱以外,恐怕就只剩下报仇了。而父亲呢,您什么都有,就算少了一个自己,不还有云泽吗?

        “父亲……”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用着恳求的语气看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