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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的后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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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陆索远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一圈圈地换着电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央视新闻。

        陆立震出门的时候稍稍侧头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的女儿,心想,奇了怪了,这丫头居然对国际经济走势有兴趣。

        晚饭后,陆索远和陆老爷子照例在客厅杀一局。双方正厮杀到关键时刻,陆索远听着母亲苏念从楼梯上走下来,捏着白子高高扬起的手忽然就不动了。

        “嗯……好的……”直到苏念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她抬头看向爷爷,插科打诨地咧嘴笑了笑,才把白子急急地放了下去。

        “哈哈,想来想去,下了最臭的一个地方。”陆索远低头一看,啧,稍一出神,还真放错了。

        “央视有个艺术类的新节目要录制,邀请你妈妈去做顾问。”陆老爷子毫不客气把她被吃掉的一大片白子收起来,看出她的好奇,慢悠悠的和她解释。

        “陶艺类的节目?”苏念是陶艺师,陆索远自然而然就这么认为了。

        “不是,听说是一个艺术鉴赏类的新节目,有书法有绘画,还有刺绣什么的,涵盖面挺广的。你妈说形式很新颖,而且好像你的李教授也收到邀请了。”

        陆索远又落了一个子,问,“那谁主持啊?”

        “不定。”陆老爷子想了想,把她即将围起来的圈撕了个口子。“听说为了节目效果好像会从每个频道抽调主持人过来,轮流主持。”

        “轮流主持?每个频道?”陆索远呢喃了一句,忽然间想,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苏念端着水果过来的时候就听见爷孙两在讨论着央视的主持人,把果盘放好,她看了眼形势一边倒的战局,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小陆同志,路漫漫!”

        递了一块插好牙签的苹果给陆老爷子,苏念照例坐下观棋。老爷子咬了口苹果,满意地点点头,“很甜。”

        苏念笑笑,又拿起一块递给陆索远,答道,“小喻他妈妈送过来的。”

        “谢谢妈。”陆索远接过苹果,视线依旧停留在苏大师的脸上,然后很直接的求证,“爷爷说你要去央视的一档新节目做艺术顾问?”

        “对。”苏念点头,“你李教授会是书画组的顾问,我是陶艺组的。怎么忽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刚听到你打电话么,然后爷爷和我说你收到央视的邀请,央视么,总感觉好高级的样子。”陆索远说着,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一副真心好奇的样子。“爷爷说主持人还不是一个?”落了一个子,她赶紧又小心翼翼地问。

        “嗯,为了增加关注度并提高热点,节目从每个频道各抽调一个当红新锐主播做主持人,同时会引入评优机制。换句话说,这个节目不仅会是一个中外艺术文化的宣传访谈节目,也是央视年轻主持人之间的一场技能竞赛。估计,会很有看头。”苏念又塞了块苹果到她嘴里,提醒她,“爷爷还在等你落子呢。”

        “哦。”陆索远转头,看了眼棋面,满脑子想的却是苏大师刚才的话,于是匆匆落子。

        每个频道的当红新锐主播,他好像就是啊……

        半晌,客厅里再次传来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又是一招臭棋!丫头,你在想什么啊,真真是没有最臭,只有更臭!”

        “……”

        周五上课的时候,陆索远听着老师在台上讲着书画的发展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李石书要去做书画组顾问的事情,然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个节目,进而是程墨。

        那天输了棋后她问苏念知不知都是哪些主持人,苏大师笑着摇摇头,说这个是节目组的机密,也是节目宣传的噱头,要录制播放的前一个月才会公布的。

        他还在欧洲,所以,应该就没有他了?

        回神的时候,老师正好在拿中外的发展史做比较,目光却似乎在盯着她看,陆索远心虚,赶紧低头去翻页。

        上课的时候出神想他,似乎有点罪过了。

        下午,她们照例练习舞蹈。经过艺术学院外援的指导和帮助,她们已经可以很好完成动作的编排了,可是为了凑舞步的效果,画纸上的国画还是有那么一点惨不忍睹。

        回宿舍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有点低落,一路也没怎么说话,陆索远一心想着这个点回去应该还能看到财经频道的晚间新闻,走得不免快了些。

        直到章礼追上来拍着她的肩膀,追问她在想什么,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

        想什么?她一愣,被心底飘过的答案吓了一跳——前天的时候,她在海外连线里看到他了,所以她刚才是在想今天能不能也看到他。似乎听他说英语已经和练习舞蹈一样,成了她最近生活的新主题。

        因为正好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她一脸错愕的表情照的丝丝分明。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她却因为大家的驻足包围而忽然有点心虚。

        “没什么,”她咧嘴缓缓一笑,心想要怎么回答,忽然就福至心田了,“我只是在想,要不、要不我们不画山水了,我们试试……墨荷图?以墨为叶做茎,然后就画一朵荷花……”

        起初,她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而随便说点什么,没想到后来却说得头头是道,“荷叶的曲线恰好可以借助旋转的舞步来完成,水波的表现和我们练习的山川表现手法其实是相似的,至于荷花,我们只要准备一点粉红色就行了,一个手掌侧着按下去,就有那么点味道了,而且可以作为点睛之笔,放在最后收舞的那个动作上。有了色彩,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口气建议完,她看着大家恍悟到赞同的表情,多少有点吃惊。她不喜欢说谎,却没想到因为他第一次说谎,竟还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因为又在路上讨论了会,回到宿舍的时候央视的晚间新闻已经结束了。

        电视画面却停在央视财经频道。

        “知道你回来会看,我就先帮你开了。”师姐谭静一边收拾着拖箱,一边说。

        “这是要远行的节奏?不是说下个月才走的么?”节目结束了,陆索远干脆直接先趴到了床上。这舞蹈跳得她不是一般的累,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奥运会的那个节目要练习一年了。

        “我出国了你一个人在宿舍,晚上睡觉会不会害怕?”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谭静反而笑着说了这个。

        另外的两个师姐两周之前就去参加什么比赛了,现在谭静师姐也走了……陆索远认真地想了想,把脸埋在枕头里唔了一声,没否认,然后很有“骨气”的说,“我搬回家住。”

        “因为顾老另有安排,所以行程变了,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所幸签证什么早就弄好了……”她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谭静正好拉上了拖箱的拉链,和她解释为什么明早要赶飞机。

        陆索远摸索着拿过手机,懒懒地接通,还没开口,率先打了个哈欠。

        “喂——”她用两脚蹬了鞋子,一个翻身,就换成了个舒服的仰面躺的姿势。

        语调懒懒的,带着沙哑的倦意,颇有几分小姑娘撒娇的味道。

        “晚上好,索远同学,是我,程墨。”电话那头顿了顿,才响起了声音。

        下一秒,陆索远一惊,腾地坐起来,然后,动作太大,头直接撞到了床栏杆……

        十几秒后,她伸手摸着头,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得响,头皮生疼生疼。

        阳台门好像忽然打开了,深秋的北京,夜风就这么凉飕飕地吹了进来,师姐好像是去收衣服了,嘴里还在和她说着这次去欧洲的行程。

        她却觉得疼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怎么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都是挑她不愿意去看来电显示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她揉着脑袋又默默地躺回去,电视机还在放着经济频道的节目。

        “程——”又吸了吸鼻子,她开口,却又很快顿住了,“主播”两个字最终没有说出来。瞄了眼门口,师姐已经收了衣服进来了。

        “怎么了?”他在电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急切。

        “没什么,撞到头了。”顿了一两秒,她委屈道,“不知道会不会变白痴?”

        这一句说完,电话那头倒是稍稍沉默了会。

        “应该不会,”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记得我体育中考那会,有个平时成绩不怎么样的同学在体育考试的时候忽然被垒球砸了,然后就考了全市第一。”

        “当真?”陆索远听着来了兴致。

        一阵好听的轻笑传来,他说:“骗你的。现在好点了吗?”

        “转移注意力法吗?”她又揉了揉脑袋,丧气地说道,“如果话题不转回来或许会有用。”言下之意很明显。

        对方嗯了一声,“下次我说时间长一点。”

        “什么?”拖动椅子的声音响起来,陆索远没听清,急急就问了一句,而对方却没有再重复。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有点奇怪。

        片刻后,陆索远觉得脑袋没有原先那么疼了,这才想起他找自己应该是有事,就很认真地开口问他,“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程墨反应地有点慢,像是在想事情,顿了一会才回答她:“原先是想和你说下衣服我同事拿到了,结果却害你受了无妄之灾,正在想要怎么弥补过错。”

        “不用啦。”陆索远呵呵一笑,反应过来,“可是不对啊,衣服不是都寄出去好久了吗?”

        “我同事今天刚和我说收到……”又是一小会儿的停顿,她依稀听到他在询问什么,然后他的声音才清晰的在电话那头响起,“原来他临时去香港做节目了,估计我的衣服就一直扔在前台了。”说完,他忽然很恳切地道了一句“谢谢”。

        陆索远正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不知所措,师姐谭静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了,“索远,你让我带的那个药膏好像是处方药,估计带不回来。”

        “稍等。”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转头就去看师姐,谭静正盘腿坐在椅子上,端着电脑在查资料。

        “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不敢让程墨等太久,她只说了一句,就又把手机拿近耳侧。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忽然问了起来,“是什么处方药?”

        她含糊地说是治疗日光性皮炎的药膏,谁知程墨却很执着的问起了全名,并称或许他有办法帮她买回来。

        “算是弥补害你撞了脑袋吧。”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拍板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发现通话号码是一串陌生的外国号。

        看样子,他这次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