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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样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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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婆婆的脸变了又变,从来都温婉的婆婆,那表情在此刻看起来却多了几分的可笑。

        甚至,她看着我的眼神都跟着犀利了起来,仿佛要把我一层层的剥了皮,看清楚我在这身皮囊下还有多少可怕肮脏的事情。

        “黎夏,你和薄总……”我婆婆微微颤抖,就这样看着我。

        她的身形开始颤抖,那种愤怒的情绪显而易见。

        我的眸光也渐渐的冰冷,毫无感情的落在我婆婆的身上。

        这一秒,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双重标准。

        对待裴钊,我婆婆可以是一种裴钊至上的标准,希望我和裴钊主动离婚,甚至不惜拿钱打发我。我当年给裴家付出的,何止是这一百万的现金。

        而在薄止褣这样暧昧的话语后,我婆婆就显得义愤填膺,仿佛我做了多么丢裴家脸的事情。

        “妈怎么觉得,那就怎么觉得吧。”我闭了闭眼,没再多交谈的意思。

        因为,只要薄止褣在场,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我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个人。

        只要薄止褣不乐意,我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反而会让现在的情况陷入更可怖的状态里。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选择沉默以对。

        我婆婆怒意滔天的朝着我走来,就薄止褣的三言两语,她就已经彻底的定了我得罪,不给我任何辩驳的机会。

        那高高扬起的手,毫不留情的朝着我的脸上打来。

        我嗤笑一声,这几天来,这张脸不知道被多少人打过,仿佛那种疼痛感都变得麻木了起来,完全感觉不到了。

        结果——

        “裴家的人就是这么没教养的?”薄止褣的大掌已经扣住了我婆婆的手腕。

        微微用力,我婆婆惨叫一声,而薄止褣则带了几分嫌弃,把我婆婆的手推开,毫不避讳的抽过一旁的湿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自己的手。

        那姿态,就好像嫌我婆婆是一个极为肮脏的病毒。

        我婆婆从小一直是在衣食无忧被人侍奉的状态里活到现在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裴太太。”薄止褣的声音再度传来,已经没了之前的戏谑和轻佻,多了几分的阴沉,“看来薄氏要重新考虑和裴家的合作关系。”

        一句话,就让我婆婆脸色骤变。

        就算我婆婆再不知道商界的事情,也清楚裴家的大单子几乎是倚靠薄家来的,薄止褣一句话,确确实实可以砍了裴家的左膀右臂。

        我只是在听,完全不想搭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

        “一个道听途说,不分黑白是非,就可以直接给人定罪的家族,就凭这点,在公事上,儿戏的成分也比正经的成分高。”薄止褣冷笑,“既然是这样,薄家怎么敢和儿戏的企业合作?”

        这是在嘲讽我婆婆。

        嘲讽她完全不经过求证,只是薄止褣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相信了我的出轨和不贞。

        我以为薄止褣会趁势落井下石,结果这人话锋一转,似乎又在替我出头。

        我真的摸不清薄止褣了,我选择了最终的沉默。

        “何况——”薄止褣顿了顿,锐利的看着我婆婆,“我要想睡黎夏,你们裴家人不会主动把黎夏送上门吗?”

        我婆婆被薄止褣打击的毫无招架之力。

        裴家本来就不是我婆婆做主,裴钊一句话可以决定裴家人的命运,在裴钊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棋子。

        这个答案,所以早就显而易见了。

        “怎么?裴太太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吗?”薄止褣说着,忽然扬起了手机,“不然我让裴钊过来解释一下?”

        “不不不——”我婆婆惊慌失措,“薄总,是我妇人之见,请您不要见怪。”

        那画风已经快速的转移了,而后,我婆婆甚至不敢看向薄止褣,立刻转身看向我:“夏夏,你好好休息,之前妈说的话,都是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我婆婆立刻头也不回的就朝着病房外跑去,生怕这里有什么猛鬼野兽在追着她。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婆婆离开,一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我才嗤笑出声,一脸的嘲讽。

        我当然知道我婆婆的想法。

        在完全劣势的时候,首先学会的是顺从,因为真的如同薄止褣说的这样,那么下一个从裴家离开的人就会是我婆婆。

        我婆婆怎么会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

        虚伪!

        我在心里鄙夷了一阵,但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现在我要面对的人,远远比裴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来的可怕。

        但,在我还没反应的时候,薄止褣却已经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高大的身形毫不避讳的俯身而下,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鼻梁骨似乎都快抵靠在我的鼻尖上,这人的呼吸扑面而来。

        甚至,连这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黎夏,为什么要不乖呢?”薄止褣的话半笑不笑的。

        看起来温柔的脸庞里,却有着极为违和的阴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我的下颌骨,半强迫的让我看着他。

        我知道,薄止褣最不喜欢说话的时候,别人不看着他的眼神。

        可是,在海城,又有几个人可以在薄止褣的眼神里,安然无恙的把话完整的说完,大部分的人,恐怕都是想落荒而逃。

        包括,我也是一样。

        但现在的我,却蕴藏了极大的怒意,看着薄止褣,在这人越发靠近我的时候,我用力的推开了这人。

        拼尽了全力,但却无法撼动这人分毫。

        薄止褣倒是不再掐着我,可那手却自然的撑在我的床边,把我整个人牢牢的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越是挣脱,越是狼狈。

        这就是我现在最好的写照。

        我忍无可忍的冲着这人吼着:“薄止褣,你这样满意了吗?就因为我反抗你,所以你要看见我狼狈不堪的模样,是不是?”

        “薄止褣,你要毁了我,是不是?你要让我在海城完全没有立足之地,是不是!”

        我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情绪,不断的冲着薄止褣怒吼着。

        这样的事,在以前,我从来不敢做。

        但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个光脚的又何必害怕薄止褣这个穿鞋的。起码在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情况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我更顾不得后果,也不在意薄止褣是不是会当场弄死我。

        “我倒是真的没发现,你的脾气这么差。”薄止褣意外的没动怒,反而带了几分的无奈。

        那大手扣住我的脑门,把我沉沉的埋在他的怀中。

        我微微一怔,下一秒就挣扎了起来,薄止褣的温柔都是带着毒的,甚至我不知道,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拍打着这人的胸口:“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你滚——”

        “不滚。”薄止褣说的直接而霸道。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薄止褣,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头发也跟着凌乱了起来,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让我的头发彻底的黏合在我的脸颊上。

        我的鼻尖,是这人好闻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我的掌心,是这人的心跳声,一下下的,却意外的让我在这样的暴躁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闭着眼,不看薄止褣。

        薄止褣也不在意一般,就这样伸手,温柔的把我的发丝重新的勾到了我的耳朵后面,再把头发给清清楚楚的整理好。

        我真的愣怔了。

        我以为我的歇斯底里会换来这人的暴怒的反击,结果,却从来没想过,是这般的风平浪静。

        “薄止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忍不住问着这人。

        我的声音仍然还带着抽泣,但是和之前的狂躁比起来,已经显得冷静的多。

        薄止褣似乎安静了很长的时间,我并没催促薄止褣。

        许久,这人才认真的叫着我的名字,把我和他拉出了适当的距离:“黎夏,和裴钊离了婚,跟着我。”

        我没想到,薄止褣最终要和我说话竟然是这样的。

        我一时没了反应,就只能这么安安静静的靠在病床上,不知道是在思考薄止褣的问题,还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薄止褣倒是淡定,并没催促我给答案。

        我在看薄止褣脸上的每一个反应,但是在薄止褣的脸上,我却看不出这人最真实的想法。

        这人,从来都是深沉不见底的人。

        “黎夏。”薄止褣再一次的叫着我的名字,“你和裴钊纠缠,最终就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想你不会犯这种错误。人知错,就要及时回头,不然的话,那就是蠢。”

        呵——

        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我又岂会甘心。

        “我的耐心不多。”薄止褣自顾自的说着,“不要让我失望,嗯?”

        我对薄止褣的了解,我知道,在医院的这最后两天,是我思考的期限。

        我低头思考。

        薄止褣的姿势没变,仍然就这么撑在床边。

        忽然——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我一个激灵,就从这样的沉默里回过神。

        对裴钊的记忆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就算裴钊没出声,单凭脚步声我都能认得出来的人是裴钊。

        在这样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条件反射是顾不得我现在的身体情况,立刻推开薄止褣,翻身下床。

        薄止褣也微微错愕了一下。

        我的手第一次主动的牵住了薄止褣的手。

        不是为了撒娇,不是为了亲昵,而是为了让这个人能最快速度的从病房内消失不见。

        但偌大的病房,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洗手间。

        我想也不想的,就把薄止褣推到了洗手间里,冷静而快速的交代:“在里面呆着,不要出来。”

        薄止褣:“……”

        我知道我命令薄止褣的行为显得很可笑,但是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办法。我不想让薄止褣和裴钊面对面的撞上。

        只是一个我婆婆,就可以惊出一地的水花,更不用想,这个人要是裴钊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裴钊,可比我婆婆难对付的多。

        更不用说,裴钊之前威胁我的话,还历历在目。

        裴钊要我指证薄止褣,如果让裴钊抓到我和薄止褣的现行,可想而知,裴钊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根本赌不起。

        而这样的反应,在薄止褣看来,就显得嘲讽的多。

        我苦苦哀求着薄止褣:“我求求你,薄止褣,不要出来,求求你,不要让我的狼狈更雪上加霜,求求你?”

        如果跪下来有用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来。

        但我已经没更多的时间了。

        我敏锐的听觉已经听见裴钊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顾不得薄止褣的反应,快速的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除去祈祷薄止褣不要破坏我的计划,我没有别的办法。

        甚至,在关门的瞬间,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那是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远比死亡来的更让我惊恐。

        而裴钊,也在第一时间,进入了病房。

        甚至,他没敲门。

        我迎面看向他,裴钊的眸光也落在我的身上。

        但我们谁都没主动打破这样的沉默,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彼此,裴钊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无情,我看着裴钊的眼神,却带了几分的复杂。

        我想先发制人,不想再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我张口欲言的同时,裴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的声音又戛然而止,就这么看着裴钊在我的面前接起电话,甚至毫不避讳我的存在。

        那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琯琯,是我。对,我处理一点事情。好,我一会就去找你,可以吗?”

        ……

        是那个琯琯的电话。

        若是以前,裴钊接到琯琯的电话可能还会避着我,起码还给我一点面子。而如今,这人早就已经不在意我的存在。

        和琯琯的温柔缱绻,却可以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表露无遗。

        仿佛,生怕不知道他早就已经移情别恋了一样。

        我的愤怒,是在顷刻之间就已经被卷了起来,我说不出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裴钊渣,但是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多年的付出,不甘心曾经只对我温柔的男人,如今转身的时候,却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的温柔。

        我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裴钊,那个琯琯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忘记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裴钊听见了我的话,但并没理会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那个琯琯在电话里和裴钊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天裴钊是怎么哄琯琯的,起码现在,两人和我的狼狈比起来,不知道好上多少。

        我付出了所有,结果呢?

        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传来轻微的声音,让我的情绪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而裴钊也在第一时间敏锐的看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他的眸光沉的可怕。

        但是,裴钊却是一个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在这里温柔的哄着琯琯,下一秒却已经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表面不动声色,但是那紧张的心跳却怎么都阻止不了了。

        结果,裴钊在走到洗手间门的时候,琯琯不知道说了什么,裴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声音有些无奈,但是却显得纵容:“好,那我现在就过去,可以吗?”

        而后,裴钊挂了电话。

        我冷笑一声,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刺激裴钊,但是我却怎么都忍不住内心的狂躁:“裴钊,我和你还没离婚,你就迫不及待的去别的女人怀抱吗?”

        裴钊看着我,无动于衷。

        我更愤怒了,掀了被子就下了床:“我是你妻子,你却不敢承认,还要在外面制造我各种不好的新闻,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和你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那是新仇旧怨一起加起来的痛苦,让我彻底的发飙了。

        裴钊可能是因为琯琯的话,着急的要离开,甚至,看我的眼神都显得不耐:“你冷静了再和我说话。”

        “裴钊!”我怒吼出声。

        “黎夏,你这样子就像一个泼妇。”裴钊不客气的对我说着,“只会让男人看了倒胃口。”

        说完,裴钊连在房间多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快速的转身离开了。

        在裴钊走出去的瞬间,我全身的力气就好似被人彻底的抽空了一样,软绵绵的软在地上,但在下一秒,我倔强的撑着床沿,再一次的站起身。

        凭什么,我要是这么狼狈的人。

        而洗手间的门,也在裴钊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薄止褣打开了。

        我猛然的回过神,看着走出来的薄止褣,薄止褣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这一次是真的嘲讽:“黎夏,你是第一个敢把我关在洗手间的人。”

        我没说话,咬着下唇。

        “你还真的是贱。”薄止褣早就已经变成了那个刻薄的男人,“裴钊的狠话说尽了,你竟然还要这么恬不知耻的贴上去,裴钊什么地方好?让你这样纠缠着裴钊?”

        “那我什么地方好?让薄总这样纠缠着我不放?”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冷静的反问薄止褣。

        薄止褣被我问的微眯起了眼神:“因为我讨厌你身上的刺,我想一根根的把你的刺都拔掉,我更喜欢看女人在我身下呻吟。”

        我:“……”

        “黎夏,你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的,娇媚的像一只猫。别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枯燥的让人觉得厌烦的女人。”

        薄止褣从头到尾把我不客气的奚落了一次。

        我安静的听着,手心紧紧的攥成拳头,想也不想的反驳薄止褣的话:“那薄总的口味真重,就喜欢我这样变态又让人厌烦的女人。”

        我的话音落下,气氛也跟着微微的凝滞。

        我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而薄止褣却好似真的被我气笑了一样:“黎夏,今天的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呵呵——”我冷笑。

        薄止褣一步步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把我从地上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已经被薄止褣丢在了病床上。

        “黎夏,在这里老实点,嗯?”薄止褣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别的意思。

        “你……”

        而薄止褣却没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也没看着我,转身就已经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病房。

        从薄止褣进来到离开,我都没明白,这人出现在病房里的意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替我出头吗?还是来看我的狼狈?

        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薄止褣生平第一次配合了人,还是配合了我这样的女人。

        我对裴钊如果是不甘心和不满的话,那么对薄止褣就是抓狂和无法控制,却又不可避免的被薄止褣撩起了一片的心湖。

        这就是薄止褣。

        总可以在每一种情况下,让我对他抓狂不止,但是却又止不住的对这人的胡思乱想。

        那是一种思念,在薄止褣离开后,就泛滥成灾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

        ……

        ——

        似乎被薄止褣搅和了一会,全世界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裴家也没再有人出现在我面前,劝着我和裴钊离婚,而裴钊在昨天忽然出现后,也没再回到医院。

        这样安静的时光,就好似偷来的一样。

        渐渐的,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原本,我在医院的一日三餐,都是医院食堂安排好的病人餐,虽然不至于食不下咽,但是绝对不能算的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但今天开始,我的三餐却已经变了。

        护士送进来的时候,都是知名的米其林餐厅的打包袋,和医院食堂的餐点比起来,完完全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除去一日三餐,还有下午茶和晚上的点心。

        而原本那个四处对我冷嘲热讽的护士也已经被彻底的换掉了,换成了一个年长的护士,但是却对人极为的温柔和耐心。

        话不多,却让我觉得舒服的多。

        甚至每一次都是笑眯眯的把东西送来,而后安静的离开,差不多时间再来吧我吃完的东西给收拾好。

        我的胃口本来就不大,被这样的喂食下,很快就觉得饱腹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