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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人性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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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傅峥嵘把江眠抱回房间里,关上房门的时候又只剩一句对不起,江眠没说话,缩在被窝里,哭累了就不出声。

        傅峥嵘把门关上,隔着门板叹了口气,往自己的房间走,两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江眠缩在被窝里,睁着一双眼睛,眼泪流干了,就这么直愣愣看着。

        总觉得这辈子的难过和痛苦都已经吃够了,遇见秦岭的时候,江眠觉得自己渺小,但是不卑微。

        遇见傅峥嵘的时候,所有自我反感的厌恶和低劣都涌了上来。傅峥嵘家里的小辈们个个都是名门子弟,才高八斗各有成就,唯有她格格不入,在社会的底层挣扎。

        可是他们对她又那么好,恰恰是这种好,造成了她强烈无比的自卑。

        她和傅峥嵘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没见到傅峥嵘之前,江眠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勾引男人游走于花花世界,随时随地都能编出无数谎言将身边人骗得团团转。

        可是傅峥嵘将她从那堆泥沼中拉出,带着她让她活得像个正常人,给她朋友,给她温情,还让自己家里人都接受她。

        何德何能?

        要是没有喜欢上傅峥嵘就好了……如果能重来,她一定选择其他安排,绝不爱。

        ******

        傅峥嵘第二天照例去上班,江眠早早做好了照烧鸡排饭给他放着,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先前沉默尴尬的气氛,不再互相打照面。

        而这一次,傅峥嵘似乎也狠下心忍住自己想去找江眠的念头,互相躲避,错开时间。

        江眠就这么待着,又过了一个多礼拜,傅峥嵘敲开她房间的门,她正剥着坚果,像一只小仓鼠,傅峥嵘喊了她一声,“眠儿。”

        江眠肩膀一颤,回过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傅峥嵘清了清嗓子,“我下午请了假,带你……去医院。”

        啊,日子到了啊。

        江眠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着站起来,当着傅峥嵘的面一颗颗解开了睡衣的纽扣,随后套上了要出去时穿的衣服。少女动作麻木,似乎失去感情。

        江眠人很小一只,什么都小小的,腰都很细,傅峥嵘觉得自己用力都能掐断,可是……她就这么无声无息换了衣服,似乎丝毫不顾忌傅峥嵘在场。

        也是啊,反正都看过了,破罐子破摔吧,谁在乎呢。

        她穿了衣服,才低声道,“走吧。”

        傅峥嵘喉结上下动了动,眸中出现了许多情绪,甚至包含着内疚和怜惜。可是江眠最看不得这样的表情,傅峥嵘,你哪怕对我无情厌恶都好,不要露出这种心疼我的样子。

        这比冷血更残忍。

        傅峥嵘开了车子,两个人沉默地到医院里,叶天看见江眠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一边打单子,一边小声安慰她,“别怕啊,动手术的姐姐们都很亲切的。”

        江眠竟然被一个陌生人安慰得鼻子一酸,“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懂啊。”叶天看似吊儿郎当的,实则还挺心细,“喜欢老傅吧?只是那种人你喜欢不起,你还小,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喜欢上别人。”

        江眠没说话,眸光沉下去。

        叶天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帮江眠取化验单的傅峥嵘,轻声道,“其实傅峥嵘这种人对自己才是最残忍的,因为他深刻明白,自己谁都不能爱上。”

        因为深爱是种软肋,而他属于国家属于人民却唯独不属于……她。

        拿了单子,叶天看了一眼,随后乐了,“我都成专业的妇科医生了啊。得嘞,化验结果都挺好,走吧,老傅你去付钱。”

        “做什么样的啊?”

        “最便宜的一千多,就是清宫。还有微创的,最贵的是保宫的,我觉得你这种人不在意这些小钱,所以直接给你报了最贵的。”

        傅峥嵘点点头,“疼吗?”

        叶天眯了眯眼,“疼的,回头你也打个胎就知道了。”

        傅峥嵘噎住了,“那我特么……还是个男人吗?”

        叶天说,“现在医学科技发达,我可以在你身体里装个子宫,免得你孤家寡人觉得寂寞,自己生个小孩玩玩……”

        傅峥嵘想拿叶天手边铝盒子里消过毒的温度计捅烂这家伙的屁眼!

        ******

        江眠被推进去的时候,傅峥嵘站在手术室外面,一脸隐忍地看着她,终究是转过脸去,医护人员跟着进去了,把门关上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叶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抽烟,看见傅峥嵘孤独地在手术室走廊尽头等待的模样,背影仿佛一个雕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走上前,拍拍傅峥嵘的肩膀,“走,出去抽烟。”

        傅峥嵘一言不发跟着他出去了,两人走到医院的后花园里,叶天掏出烟给傅峥嵘,傅峥嵘皱了皱眉,“没加料吧?”

        叶天叼着烟笑了,还举起了双手,“警察叔叔,我不敢当着您的面飞叶子!”

        傅峥嵘骂了一声,随后点燃了眼抽了一口,男人眉目俊朗深刻,一双眼睛却如同冰潭让人捉摸不透。

        叶天看了一下他这幅样子,道,“在想小丫头吧?”

        傅峥嵘啧了一下,“怎么了?”

        “其实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叶天看着傅峥嵘那双眼睛,直视他,在傅峥嵘眼里看到了压在深处的痛苦,“傅峥嵘,你比谁都明白,现在对小姑娘狠点,以后对你们都好。”

        “我只是难过。”傅峥嵘终于露出了那种毫无防备的脆弱表情,以前他是国民英雄,是城市之光,肩上扛着所有人的希望和期盼,从来没有一刻露出自己的悲伤过。可是这个时候,褪去一身荣绕光环,褪去一身国家责任,男人露出了像个孩童般无助的样子。

        “那也真的是我的孩子。”傅峥嵘哑着嗓子,“你知道吗,得知江眠怀孕的时候我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但是我真的付不起责任。”

        “你的错大概就是从最开始碰她的那一刻开始的。”叶天淡漠地说着,“傅峥嵘,虽然这是你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但我问你一句,你确定不会后悔么?”

        傅峥嵘迟愣了。

        叶天笑了笑,那笑里带着傅峥嵘看不懂的深意,他说,“你真的确定自己毫无动心吗?你撇得下江眠一个人吗?”

        傅峥嵘的眼神沉了下去。

        叶天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好,既然你舍得,那我也不劝你。江眠以后还能喜欢上别人,小姑娘肯定不缺追求者。”

        傅峥嵘的瞳仁在那一瞬间狠狠地缩成了针孔状,脑子掠过一张张爱慕江眠的脸。

        余励,许宁楚,唐野……陈尽。

        ******

        江眠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对上傅峥嵘的脸,右手插着吊针,男人就坐在她左手边,见她清醒,男人疲惫地喊了一声,“醒了?”

        那模样仿佛动手术的不是江眠而是他傅峥嵘。

        江眠点点头,轻声问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她问的是手术,可是傅峥嵘却觉得这句话里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一切都结束了吗?

        男人点点头,强忍着心头的动荡道,”对的。“

        这话让江眠一阵恍惚,随后她回过神来,“我要住院吗?”

        “不用,小手术,等你舒服了我就带你回去。”

        江眠低下头颅,轻声说着,“傅峥嵘,放我回去吧。”

        傅峥嵘身体一僵。

        江眠自顾自低笑了几声,那笑声让人听着都觉得心痛,“我……我可能并没有你当初预料得那么有潜力。这样,你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我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是我也不用大费周章住在你家里了,沧海哥教了我很多,你有女朋友,我这样住着也不好。”

        傅峥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觉得这番话不可能从江眠嘴里说出来。

        她原来一直都明白,他为什么养她。

        傅峥嵘不想同意的,可是他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为什么?他要把江眠留在家里?放江眠回去接触马四爷那帮人,明显是对他有利的,可以随时随地掌握唐野身边的情报。而他也和江眠非亲非故,没有为了一个卧底要特意把人家接进家里住的道理。

        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觉得掌心有什么握不住了从指缝间流逝,恍然间他去看自己的手掌,摊开来只有一团空气,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

        江眠回去了。

        傅峥嵘不方便自己送,就派人把她送到了白岩河边,陈尽出来接她,骑着小电驴,两人像是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样。

        就仿佛傅峥嵘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傅峥嵘也明白了,他根本插不进两个人的关系里。江眠和陈尽的感情,大概已经超过了友情亲情爱情的任何一种。

        江眠跨上陈尽的电瓶车,陈尽结结巴巴地说,“哟,哟……总,总算舍得回,回来了啊。”

        江眠说,“你这什么语气?”

        陈尽说,“这,这是独守空闺的怨……怨妇!”

        江眠乐了,“好啊,朕今天就临幸你!”

        傅峥嵘目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随后才叫手下开了车启动,离开了原地。

        江眠回到白岩河边的时候,从陈尽车上跳下来,两人推着车拐入一个小巷子里,刚拐弯,正面对上个人影,还在笑,“哟,结巴跟只鸡回来了。”

        江眠没看他一眼,顶着他肩膀走开,被顶得倒退几步的王霸啧了一声,冲着她背影喊道,“怎么,不乐意啊!听说你前阵子被送去唐门大少的床上了,也不知道唐门大少的活儿刺不刺激!”

        陈尽嚷了一句混蛋就要往回冲,被江眠拦住,她走上前,看了眼王霸,她说,“怎么,男人里边没你不舒服是吧?”

        江眠挑高了眉毛一脸讥诮,浑身上下都冒刺,明明一张青春娇嫩的脸,表情却是嘲讽至极。

        ——和她原来那副委屈而又惊慌的样子根本搭不着边。

        王霸一看就来气,“你他妈,也就这结巴不知道你什么人呢,老子要是睡你,那是你享福——”

        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一个巴掌,江眠站在那里,冲着他冷笑,“再说一句我听听?”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江眠身手利落躲过王霸抓来的手,反手手肘击在他背上,随后一把抓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往墙上一甩——

        江眠上前,和他近距离说话,“我给你最后说一遍,你说我贱说我是鸡,我随便你怎么样,你要是敢笑话陈尽,我就把你这根舌头割下来!我在马四爷身边两年,你清楚我什么秉性。”

        王霸吓得底气都不足了,“他本来……本来就是个结巴!”

        江眠又是一巴掌摔在他脸上,“是怎么了?我就不乐意听见你们说他结巴。”

        王霸说,“你……你找死!”

        江眠笑了,“谁找死还不一定呢。你这名字才真不错,王八王八,哈哈哈,岂不是跟王八一模一样么?”

        她哄狗似的拍拍他的脸,随后走到推车的陈尽身边,“别管他,走吧。”

        背后王霸在喊,“江眠!你别得意!马四爷在怀疑你了,你好日子过不长了!”

        江眠没说话,陈尽想骂回去,被她狠狠拍了一下。

        “闭嘴,一开口就结巴,给我倒丢人涨他威风吗?”

        陈尽说,“你……你刚还,还维护,护我呢。”

        江眠说,“那是我客气。”

        陈尽说,“您,您真客气。我,我谢谢您,您全家。”

        ******

        刚才那乌龟王八蛋说的真没错,马四爷的确是怀疑江眠了,傅峥嵘把她送回来就是想通过她得到白岩河这边黑市里的情报,江眠一回到出租屋里,马四爷的人就找上门,几个保镖立在楼下,说道,“四爷请四小姐走一趟。”

        江眠冷笑一声,“我要是不呢?”

        “四爷说了,四小姐是自家人,不会拒绝的。”

        这是威胁她?

        江眠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尽,咬了咬牙,从楼梯上走下来,“我自己会去,这么大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绑架呢。”

        保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四小姐真会开玩笑。”

        江眠没说话,钻入车中,陈尽看着江眠走了,一脸担忧。但是担心也无济于事,他家就在楼下两层,咚咚跑去了自己家里,对着两个小的道,“一,一会别人要,要是问起我来,就,就说不知道我,我最近跟谁打交道。知道吗?”

        陈深陈鱼都笑了,“哥,我们是不知道呀。”

        “不,不知道就好!”

        陈尽喊了一句,随后往屋子里走,墙上有幅壁画,壁画后边有个洞,里面是他的私房钱。陈尽拿出来点了点,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带着一家人逃出这地方了。

        另一边,江眠又一次被“请”到了金碧辉煌,只是她一下车就被人强行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随后身后的门一关,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宽阔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存在。

        江眠警觉地看着四周,随后不远处传来几声鼓掌声,唐野从一扇暗门里走出,衣冠楚楚,面容妖孽,可惜了脸上杀气太甚。

        他笑了笑,“傅峥嵘那里待一趟,人都跟着他学了不少。怎么,很防备?”

        江眠退后几步,顶上背后的墙壁,“我对着您,怎么都要防备一下。”

        “是我上次吓着你了吗?”

        唐野捏住了江眠的脸,这张脸他其实一直都挺怜惜,可惜了这张脸的主人从来不肯学乖。

        “原本你在我心里还有点地位,毕竟你长着一张和你姐姐江盼一样的脸,我或许会分点怜惜给你。”

        男人啧啧笑了几声,“只是你太不乖,将我的耐心耗光了。”

        “你如果想找江盼,就去把江盼找到,而不是在我这里出气。”

        “前阵子有人说找到了疑似江盼的行踪,我调查后发现是你……”唐野按着她的下巴,“不要给我耍什么小诡计,江盼在哪里我自然找得到,至于你,我也不会放过!”

        “你是爱我姐姐呢,还是又对我有了兴趣?”

        江眠眯眼,讽刺地笑了笑,“唐野,江盼这种傻得可爱的女人,你竟然也会喜欢?我以为……”

        她伸手搂住唐野的脖子,似乎丝毫不畏惧现在的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心狠手辣的我更深得你心呢……”

        唐野残忍地笑了笑,随即狠狠掐住江眠的脖子,“你真是胆大,敢用这张和她相似的脸勾引我。”

        江眠肺中空气被抽空,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艰难地喘息着,“唐野,我还真就看见过江盼,就在前阵子……可惜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将她保护得很好!”

        下一秒,江眠的身体被唐野重重摔出去,随后男人走上前,蹲下来拎起她的头发强迫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江眠,少来激怒我!”

        “真可怜……哈哈哈!”江眠笑得畅快淋漓,“唐野,我发现你和我一样,都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哈哈哈,我不怕你了……”

        唐野见着江眠这副癫狂的样子,死死按住她,“你不怕我?”

        “怕?”

        江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你有什么值得我怕?大不了就是一个死!马四爷想借你的手除掉我,他现在对我疑点重重,巴不得你把我弄死呢,唐野,你为他人做嫁衣,可还开心?马四爷的野心,远远要比唐门大啊!”

        唐野一个巴掌摔在江眠的脸上,怒极反笑,“养了你两年的义父,你也说的出口?”

        “义父?”江眠笑了,“如果大半夜钻进我被窝在我全身上下摸来摸去那种行为叫做义父的话,全天下大概很多变态做梦都会笑醒!”

        唐野身体狠狠一颤,不受控制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马四爷是个变态啊,你不知道吗!他养我就是因为我这张脸,他喜欢幼女啊,哈哈哈哈哈哈!”

        江眠疯了,被过往黑暗侵蚀的那一刻,无数痛苦从心底翻起巨浪将她吞没,她在唐野手下颤抖,一双眼睛蒙上一层血色,死死盯着唐野,“所以我从回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我们这种人,这辈子没有洗白这一说,唯一洗白的机会,就是死的那一刻,把所有肮脏的秘密带进坟墓里!”

        马四爷手底下有一帮无恶不作的人,拐卖人口,非法偷人器官,侵犯妇女儿童,恶与恶对比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下限,连江眠的碰瓷都只能算得上是末班车,这帮人生活在地狱里,根本就没想要救赎。

        他们以自我邪恶为乐,以伤害别人为生,他们并不想要上天堂,他们只想做地狱的恶鬼!

        江眠浑身颤抖着,“我知道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个江湖骗子,而你,黑道走私杀人不见血,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合作如何?马四爷想弄翻你,我做你的间谍。”

        唐野瞳孔缩了缩,“你觉得我像是一个靠女人来活下去的男人?”

        江眠笑了笑,“这种时候不分男女,只分敌人和同盟。”

        “你不如来说说你手上有什么值得我相信你的东西?”唐野收紧了手指,更加用力地逼问江眠,“毕竟你可比你姐姐会欺骗男人多了,嘴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转身会不会和马四爷也这样讲呢?”

        江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颤抖的,“马四爷的人脉里有一半都是认识我的,并且听我话的都有。我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告诉我,马四爷已经开始怀疑我是傅峥嵘派来的卧底,不信你尽管去打听。我都这样了,还如何和马四爷投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想被那老东西压一辈子。”

        听着她这番话,唐野松开她,冷笑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尊贵的西装,妖孽的脸上一双意味深长的丹凤眼注视她许久,带着更深层次的打量。

        江眠在赌,直到唐野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背影修长挺拔。

        可是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眠知道,自己有机会了……

        哪怕是在狭缝间胆颤心惊地活着,那也是活着……

        她和他们不同,她……曾经见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