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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沉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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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被遗忘的人①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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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因为这惯性往前倾了倾身子,周乘但是手疾眼快的伸出胳膊挡住了后排差点掉落的周除。

        陈眠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整个身子差点都越过前座扑向仪表盘了也无人顾及她,待所有人都稳定之后周乘才转过身奇怪的盯着他,“怎么了师父?”

        “地址在哪里。”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他时常冷言寡语,陈眠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她在周除的帮助下重新爬上后排的座位。“就在我家不远处,以前我每次去超市买东西存粮的时候,就会看见她家的门牌。时间久了就想查查【飔臾】这两个字的意思。”

        “又是你家附近?那不就是上次我们仨途径的路了嘛,兜兜转转又回去了。”周乘翻身扯了扯手上的安全带,又想到刚刚的急刹车。

        他不敢埋怨温奕名,只好指了指周除身旁的安全带督促她系上去。

        奈何周除怎么系也系不好,不是带子扭着了就是扣错了位置,瘫在旁边的陈眠只好亲自上手,用自己怎么熟练的爪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在她的指引下,一行几人很快找到了地址。

        只是到了地方陈眠才傻了眼,她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徒有几片落叶孤零的跌落在那里,像是在给自己渲染气氛一般。

        哪里还有什么美甲店,只剩下一个新开的快餐小店向所有人敞开着怀抱。

        浓郁的香气在空气里飘荡了好久,门口悬挂的彩页上面,金黄酥脆的红豆派诱人的映射进每个人的眼里。

        四个人在太阳底下一时有些尴尬,周乘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眠啊,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这哪里有美甲店?烤鸡爪店吧?”

        陈眠看着上面的图案,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意图,只是呆呆的说:“好想吃炒酸奶啊……”

        周除说不清楚后面的名词,只是跟着有样学样:“好想吃啊。”

        周乘看着她俩痴痴的样子,忍不住对温奕名感叹:“女人真是看见什么吃什么啊。话说回来,以前我们小除可没这么贪吃啊,跟着陈眠好的没学,倒学成了个吃货。”

        “这有什么不对吗?”温奕名撇下他,一只脚踏进小店,空调的凉爽一下子扑面而来。

        周乘只觉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他在后面喊:“师父。”

        他转身:“嗯?”

        “我发现师父你越来越偏向陈眠了。”

        温奕名没接他的话,独自进屋说明了来意之后,小店老板慌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诚惶诚恐的表示会万事配合,只要知道一定会说出来。

        周乘带着两个被香味迷得找不到北的人也进了屋,途中还小声斥责两人:“看你们的出息,快餐店的东西都能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小除你什么没吃过?”

        “周乘哥哥,我想吃炒酸奶。”周除奶声奶气的开口,明明是和他一般大的年纪,声音却因为那件事变得稚嫩。

        “周乘哥哥我也想……”陈眠故作嗲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乘捂住了嘴,“不,你不想。”

        大概是第一次被警察找上门,小店老板有点紧张的搓着双手。温奕名只不过是想问问这家店的前主人的去处,老板这么一副惶恐的神色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古回头看了看依旧眼巴巴看着彩图的一人一狗,就掏钱让老板给她们准备了吃的。

        小周除粲然一笑:“温哥哥真好!温哥哥真棒!”

        押韵狂魔陈眠趁着老板转身准备的空挡,也跟小声接着她的话喊:“温哥哥好像那水果味儿的真知棒!”

        温奕名僵了僵眼角,缓缓道:“……你正常点。”

        也许是手上的忙碌,老板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对于温奕名的问题也回答的很清晰。

        温奕名这才知道小店也是刚刚开业不久,房子的前身确实是个美甲店,好像是因为连年亏损,那个开店的小姑娘就关了门,不再继续租住了。

        老板很机智的问房东要要了到上一个租户的电话,理由是他们有东西忘在店里了,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取。

        就这么来来回回终于找到了那家美美甲店的主人的联系方式。

        几经波折,好不容易联系到那个姑娘。那女生一看那瓶红色的指甲油,在脑海里思索了良久才意识到是给了谁。

        当初生意不景气,她准备换个工作试试,于是把店里那一堆的指甲油都送了人。其中有自己的朋友同学还有当时和她一起合租的室友。这么多人,她实在想不到是谁拿了这瓶红色的。

        “这里面谁和你一个月没联系过了?”

        “一个月没联系……”她歪头想了想,一周前才参加同学聚会,那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就更别说了,几乎每天都要约一下。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她的室友罗茵了。确切来说,她还算是自己的房东,罗茵自己一个人买了房子还房贷,为了减轻压力就把另一间卧室租了出去。

        之前她还很羡慕,为什么同样的年龄人家就能有了自己的房子。

        当时她退完房子后懒得整理,就把店里工具都送了人,然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这么一对上号,还真就和罗茵一个月没再见过。

        “我以前的室友倒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没联系过,本来就不怎么熟,而且退了房之后就想着以后不会见面了,就没再联系过。主要是那什么吧……”

        她忽然不自然的压低声音,好像在说一个不能见光的八卦:“我听说她原来是在红灯区那块上班的,每天都领不同的男人回家。”

        温奕名想了想:“冒昧问一下,她的脚踝和脖子下面是不是有文身?”

        女孩心底一惊:“有这个……罗茵她到底怎么了?”

        周乘插了一句:“被人杀害了。”

        “死了?”她心底着实一紧,而后又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缘由,语气里带着一副奇怪的腔调:“年纪轻轻就每天变着法的换男人,没有矛盾才怪?幸亏我搬出去的早。”

        温奕名打断她的恶意揣测,“在这之前她有发生过什么不同于往常的事情吗?”

        “她哪有什么不同往常啊。”她想了想:“由之前的频繁换男人,到后来只领来同一个男人算吗?”

        “那男人你见过吗?”

        “见过几次,但每次都匆匆忙忙去她屋里了。她忽然又问:“不会是那个男人杀的吧  ?那人看起来挺好的啊,听说是同乡。”

        “同乡?”

        “嗯,好像叫什么小罗村,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姓罗。我们平常交流也少,只是有次无意中问起,她说念书的时候暗恋过他。”

        听见小罗村这三个字,一旁愣神的陈眠忽然间集中了注意力,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村子的名字近来频频出现在她面前。

        埋藏白骨的院子是小罗村的旧址,这个被沉尸的女孩也有可能是小罗村的人。明明是两起毫无关联的案子,此刻忽然间被同一个链锁系在了两端。

        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需要联系她的家人做DNA检测。

        因为之前搬家搬的匆忙,没来得及把钥匙交给罗茵就走了。女孩又带他们跨了半个市区去了罗茵的住处。

        罗茵的房子主门打开后,整个屋子的窗户被窗帘遮盖的严严实实,光线昏暗不说,还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温奕名让几个女孩在外面等着,他和周乘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卧室的床上乱糟糟的扔着两个枕头,床单也皱巴巴的堆积在一起。

        闷热的气候让味道更加浓重的从浴室传过来,他打开门,浴缸里散落着一堆乱糟糟的头发和带着血迹的指甲壳。

        温奕名心里涌来一阵寒意,他看着血肉模的指甲和连根拔起的头发,实在不愿意想象到底是什么人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看来这屋子是第一现场,当时的尸检报告上显示她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脖子上未见有勒痕。根据刚刚看到的,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枕头闷死以后又毁尸沉尸的。

        天气闷热的让人想要抓狂。

        本来陈眠她们几个是被要求外面等候的,就连周除心智不全也知道乖乖听话不踏进去一步。

        和他们同来的那女孩,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让她有了感触,鬼使神差的也推门走了进去。陈眠现在还在狗的身体里,一时又不能开口讲话阻拦她,只能装着样子汪汪了两声来提醒温奕名他们。

        女孩看见浴室里的血肉模糊指甲和一团团被抛在地上的头发,也不知道到底脑补了多血腥的画面,惊叫着又跑了出去。恰好跌撞进温奕名的怀里。

        她满脸惊恐拽着温奕名的胳膊不放,一直被搀扶到了门外还不愿意放弃撒手。

        “太诡异了,太可怕了。”她喃喃自语的同时抱着温奕名胳膊的力度又增大了几分。

        温奕名皱眉,“不是说过了不要进来吗?”

        “我就想去看看我之前住的房子怎么样了,警察哥哥谢谢你的关心。”

        他一出门就看见陈眠正幽怨地盯着自己和那个女孩。温奕名用力掰开她缠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只是怕你踏乱现场。”

        他保护好现场,准备申请队里去做进一步的检测,详细的只能等更确切的调查。

        陈眠在外面透过门缝看见客厅那个半人高的娃娃,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她也不清楚是不是互换灵魂让她的记忆里有了三个视角的混乱记忆。

        但是所有的一切又好像是不同面的魔方,正在一点点的拼凑出她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