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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域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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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师父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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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喏的一句话,冷月手一抖,一针就刺进肉里。随着冷月偷偷将针扯出,那血珠瞬间冒出,滑落下来。

        “你就没有想过,喏儿也想要姐姐的保护,哪怕姐姐跟喏儿多说一说话也好。”

        唯喏盯着冷月的表情,目不转睛的把话说完。

        冷月心里一阵忧愁,耐心的向唯喏解释。“喏儿,你还有我,可是师父如今除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冷月说完眼神迷离,不停闪躲着。也许是在躲避唯喏,也许根本就是在躲避自己真实的内心。

        不……不对,他不止有我,他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她

        “那姐姐呢,你还有什么?”

        唯喏像是不肯放过冷月一样,继续追问着。

        “我……我还有你们。”冷月支吾着回答,继肯定,也不敢确定。

        唯喏看出了冷月的心虚,也看到了冷月故意在躲避自己。这样眼里都是别人的姐姐,更加让人心疼不已。

        “所以,姐姐不管丢了什么,你都不能丢了自己。喏儿看得出,姐姐也变了,变得不开心,变得开始压抑自己。姐姐以前面对不喜欢的事物,会用行动表达出来,可现在的姐姐,喜欢用酒去忘记烦恼。喏儿会一直等着姐姐,以前姐姐的欢乐,喏儿都替你收着。若有一日,姐姐找不到从前了,喏儿让它们带着姐姐找到回家的路。”

        唯喏说着说着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仿佛他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凌烟谷,那个高傲快乐的姐姐。

        冷月被唯喏的一席话说到了心坎里,一行行泪水留下,将唯喏抱在怀里。“傻喏儿……姐姐有了你,永远不会迷路。”

        不惧千里孤独,最怕有人半路相随。不怕疾风骤雨,就怕有人突然为你撑伞。

        冷月可以将所有的心事与孤独,都深深埋葬在心里,就怕那些感人的字眼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好不容易竖立起的城墙,顷刻间,就被摧毁了。

        “那姐姐呢,你还有什么?”

        唯喏的话像是手里的针,每一下都扎入心底。

        多少话想说,却是无处表达,冷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我恐怕是连自己都没有了吧……

        另一边的沈篱,正经历着一场场的厮杀。

        北漠的战场上,尸骨累累,血流满地。四处都飘荡着浓浓的腥味,没有人愿意踏入这样的大陆之上。外有强敌,内有暗影。多少人的夜里,都是在恐惧中渡过,浅浅的睡意,浓浓的思意,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又将给自己带来什么。流民无数,幼童无辜,一个不安定的世事里,一碗清水,一口淡粥,都是天堂。从那尸骨小山流成的血河趟过,走过地狱,重生后,睁眼再看北漠,即便是荒无人烟的冰原沙漠,那也是一片净土盛世……

        英勇、无畏、正义……在他人眼里,曾经是那么羡慕士兵的外衣。繁华长安时,为之驻守一方。刀光剑影时,血洒疆土。

        沈篱从来就没有羡慕过军人,也不喜欢战场。那些在世人眼里的坚强,那些在世人心里惧惮,都不过是一道道未截取的过往。在这太平下隐藏的乱世,到底是谁在拨弄风云,又是谁在誓死守护。

        命运?劫数?

        暗影?九州?凌烟?

        还是说,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呢?

        沈篱以为暗影的毒与屠杀,很快就会平息。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来,竟是快一月了。大帐外一席淡青衣的人慢慢走去,脚踏清风登上高处,俨然是这世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期盼着什么。

        凌烟谷。

        “相识九载,与师同在,万丈思量,以七弦,备佳肴,往来客,共祝家师,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谨定于北漠一千八百五十六年九月九日,至凌烟谷,喜迎家师隐寒生宴。恭备薄酌静候,望尔斟美酒,饮尽杯,同醉而归。敬请光临,共赴盛宴。”

        淡黄色的纸上,行书飘逸。那请柬的字旁,一把威武的剑横穿期间,下面是一朵朵淡墨祥云。红红的印章,映入红红的眼。隐寒拿在手里,抚上字句。

        “月儿,师父不想感动,你却带给我无比温暖。”

        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还有人肯为自己花心思,不管失去多少,这一切,足够了……

        “师父,虽然现在咱门只有几人,这帖子也发不出去。但月儿还是想把它做出来,等将来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就能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了。”

        冷月又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一处繁华一处笺,一笔前缘一缕烟,碧痕蹄碎沉香梦,白发遗恨上阳篇。解语红拂筝筝叹,惊霜宝剑飒飒寒,须眉自古丹青卷,弃珠飘零沧海间。

        ----------------凌烟谷。”

        天蚕做成的绢,青羽线绣上的行书。透过那密麻的交叠,清晰可见的人影。

        月儿,你这又是何苦……

        隐寒收起东西,表情复杂的看着人。

        冷月见隐寒面无表情,生怕惹了隐寒不快,急忙认错。“师父,你别生气啊。如果你不喜欢,改天月儿重新为师父选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