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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误入乞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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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江湖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或伤或邪,或暗或喜,不为人知。

        百里流萤百里城,百里冷月百里生。

        多少人奔着书生的百萤城闻风而来,以为浪漫的荧光下,是随遇笙歌,择一城安生。进城才道,能择一城随遇而安的是梦,是仙境,哪里又是什么百萤城。越是想得到的人,越是在得不到里挣扎。从无到有,从有到幻境,变的,从来都只是看江湖的人心。

        小冷月饿一顿愁一顿,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逃到哪里,都不会再是松石村。就算再找到一个同松石村一样纯洁幸福的村子。终将一日,它也会是第二个……松石村……

        “喂!那边那个小叫花子,你看什么看?说你呢!赶快滚!”

        小冷月顺着声音看人,才知道吼的就是自己。“白馒头你骂谁,我不是小叫花子,我叫冷月!”

        白馒头??!

        “臭丫头你骂谁呢!”伴随着同伴的嘲笑声,少年瞬间就感觉自尊被这么一个陌生的臭丫头给践踏了。怒气冲冲的大步朝人走去。

        “骂你怎么了。你……你想干什么?”眼看着白馒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身体不禁微微开始向后退去。可是嘴里依然不肯服输的辩道。“站在这里,就是你的地盘吗,别以为你年轻个高,欺负了人,就可以欺负我!”

        “对啊,欺负人又没欺负你。你娘没教过你不要乱管别人的闲事吗!”

        少年怒气不减。

        “不许你说我娘!”

        要饭的少年被人脏兮兮的小手推着,这……几个意思???

        “嘿!我还没动手呢,这你小丫头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先动手。不就是没爹没娘的吗?这里没爹没娘的人,我见多了!”

        对于冷月的举动,惊呆了这群乞丐。他们从来不敢去和他动手,像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敢当众羞辱他不说,还先动起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臭丫头,我让你跟我横!”

        乞丐少年躲开了冷月毫无攻击的小手,趁势一拳打在人肚子上。又抬起右手,一巴掌给倒在地上的人打去。

        冷月也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力量在别人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管怎么推,怎么打,恐怕对方连脚趾头都没移动分毫。

        冷月一会捂着肚子,一会捂着红扑扑的小脸,护得了这里,顾不上那里。就在自己快要放弃所有防备的时候,对方停手了。满嘴腥甜,一丝鲜红从嘴角流了出来。

        冷月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嘴角勾起的笑容,眼里闪烁的亮光,被风掀起的破衣角,众人包围下的嬉笑……

        这辈子,也许自己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欺负了吧。

        “啊!”

        之前那个小叫花一声尖叫,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在场的人都顺着那目光看去

        “那,那那……倒在破烂上的尸体,在……在动!”一个叫花子指着尸体,不停往后倒退。

        还预备动手的少年,也看清楚了那异常的景象。吞了口水,松开揪住冷月的手,起身就跑。“我们走!”

        这一下,像是炸开了锅一样,都跟着那少年逃的逃,跑的跑。

        躺在地上的冷月不是不想跑,嘴角挂着血丝,根本就起不来。

        小叫花皮赖的笑着,走过去将地上的冷月扶了起来。

        “你别怕,是我刚才放了几只老鼠在那尸体里面。”

        冷月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转而一笑。

        “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花笑着挠头。“嗯……我没有名字,我是跟着这群乞丐长大的,大家都叫我小叫花。”

        “乞丐里面也会有王吗?”冷月好奇的问。

        “你是说打你那人吗?他算什么王?最多也是个土霸王吧!就知道欺负弱小。”小叫花想起那人就是一肚子气。

        小叫花红了脸。“他倒还不如你勇敢~”

        冷月也低了头,红了脸。

        没有跑的,还有那走不动的老者。见惯了奇闻怪事,又怎会害怕一个谎言呢?

        “你叫冷月咳咳咳……”老乞丐拄着竹棍,走了过来。

        冷月心道:这不就是刚才那位慈言善面的爷爷吗?不过,我才不叫冷月咳咳咳呢~

        “是的,爷爷。”

        听着人不断咳嗽,不用想也是有病再身。

        困苦的时候一个人,仰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在痛也是坚强。

        叮咛安慰时候,哪怕轻轻的倒地,哪怕身旁有一个陌路过客,它也是万倍绞痛。

        如今面对这两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冷月心里别提有多暖。

        “小姑娘你一个人吗?可怜的孩子,看这小脸脏的。”老乞丐伸手想去给人擦擦,可是发现自己的手,也是脏乎乎的。

        冷月眼神迷离的从唇齿间,若有若无的挤出一个声音。“嗯……”

        刚答应了一声,便回过神看到爷爷尴尬的瞬间,冷月温和的笑了笑,自己抬手随意的擦了几下。

        老乞丐也就趁势收回自己的好意。心下不免觉得这小姑娘的天真无邪,真是让人开怀一笑。“哈哈哈……恩,像个假小子。”

        “既然你也无家可归了,不如与我们一道吧。”小叫花眼前一亮,高兴的邀请冷月。

        冷月看了看那老伯,又看了看小叫花,想了一会后点头。“嗯!”

        百萤城里,三个人都笑了。

        只有那老乞丐看着冷月,心里默默念叨着。“与其四处飘零,不如就让我帮你找个落脚的地方吧。尽管砖瓦再不堪,它也是个遮风避雨,护你生命的地方。”

        “你要去哪儿?”冷月看见小叫花朝那尸体的方向跑去。

        小叫花笑着回头,倒退走着。“我去把尸体处理了,不然明天来,就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

        “饿吗?”

        小冷月极力的点点头。

        老乞丐从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块很小的饼递给冷月

        “谢谢爷爷。”冷月伸出手去接时,才发现又黑又红,有泥有血的。娘在的时候,自己何时如此狼狈过?

        老伯看出人的心思,心道这样的天真无邪真是让人有点于心不忍。“跟爷爷去个地方弄点吃的,不然咱门得饿死了。”

        “恩恩!”

        于是百萤城的菜市街角一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伛偻的身影,在日光下交织。老人在耳边低语,小女孩看着手里的小饼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