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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道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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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匆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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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胡二狗的模样,屋里咳嗽的声音逐渐褪去,眸中所有的一切都迅速散去,牧枫这才发现自己以灵魂的状态在灵脉中。

        “梦境果然是神奇啊!”

        苏醒过来后,他不由赞叹一声,先前还以为自己被困在梦境中,与胡二狗等人一起,生老病死,显然梦魇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那些敌对的仙魂,那些仙魂想要像他这般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几乎不可能,整个世界都是梦魇的力量构建。

        梦魇的力量自然会压制他们,就连曾经的记忆都只是成为了夜里的一场场梦,醒来后是那般模糊。

        包裹住魂魄的梦魇力量恢复了牧枫的肉身,骨骼,筋络,仔细查看了一眼重新塑造的肉身,牧枫捏了捏拳头,回到真实的世界中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冲出了灵脉深渊,刚好遇见月下真人开启仙陨之地让他们离开。

        出现在了那个荒芜的大地外,李权等人还觊觎他的噬魂颅,但几方势力争夺下,牧枫拼死终于离开。

        离开前,他疑惑地望着北宫明,还没来得及问此人,是不是认识自己?

        牧枫能这么轻易离开,最大原因是因为月下真人似乎又拿出了什么造化,那比他噬魂颅还要吸引人的造化,为了夺取那造化,牧枫的噬魂颅倒是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奇异的乾坤袋中的竹嫣然已经醒过来了,竹嫣然出现后,牧枫简单讲述了先前的经历,免得她担心,那些比较危险的,牧枫就省去不说。

        三年后

        两人闯荡了西荒大陆,牧枫已经是金丹中期,而竹嫣然也快要突破到金丹期,每每九死一生,两人相依为命,也逐渐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按照记忆,牧枫带着竹嫣然在曾经的青云门附近搜寻,终于找到了青云门迁移的地址,现在的青云门是一个中等势力的附属,牧枫与其宗门强者大战,斩杀元婴宗主,青云门不止自由了,同时让这宗门变成了附属。

        牧枫金丹期斩杀元婴老怪的威名,也算是传遍了西荒一小片区域,那些曾经见过牧枫风采之人,更是让自己的宗门与牧枫结盟,要么成为附属势力。

        时光似水,岁月如梭,匆匆两百年过去了,选择安逸的牧枫此刻不过还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此刻的他寿命不多了,一个人盘膝在苍劲的古树下。

        此刻的青云门也恢复了曾经的盛名,西荒上也算是一个中等宗门,有牧枫这一层关系,飘渺阁庇护着青云门,更是让四周的小势力纷纷诚服。

        牧枫早已不管治青云门的事物,他现在已经是喜欢清净的老祖,虽然现在的宗主宫若木有着元婴期的修为,但对这位老祖还是恭敬不已,宗门里的小辈更是不用说,虽然牧枫只是金丹期修为。

        盘膝的牧枫望着小心走来的年幼弟子,他慈眉善目地笑了笑。

        “老祖”

        “今天来的人怎么就你一人?”

        牧枫年迈后,就开始开堂讲课,传授一些功法,修炼方面的心得,让年轻一辈弟子受益匪浅。

        可今天且仅仅来了一个光头,看似小孩模样的弟子,牧枫也算是风烛残年了,苍老的记忆中还真记不住这弟子是谁。

        并没有询问弟子的师尊是谁,牧枫便讲课,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即便有一个晚辈,那他要讲课。

        牧枫讲完后,自然是弟子询问老祖问题的时候,这个小弟子倒是没有询问刚才的那些牧枫所讲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祖,您的一生,想要用什么来注解?”

        这古怪的弟子,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倒是让牧枫陷入了沉默,对一个将死之人问出这个问题,而且还是他的老祖,这小鬼未免也太多大胆了吧?

        不知为何,牧枫回想到了两百年前的那一场奇异经历,那是一片安逸的世界,有着一群憨厚朴实的农夫,其中一人,名为胡二狗。

        “梦境,如果让我注解这一生,我只感觉这是一场梦。”

        牧枫越是年迈,他越是在古树下思索,曾经离开仙陨之地,之后的事情好像是他想要的生活,但又不想是他真正想要的,很多时候,他总是在寻找自我,认识真正的自己,但自己一头苍苍的白发,述说着所有事情木已成舟。

        “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牧枫望着夕阳,岁月蚕食下,曾经颇为俊朗的脸颊已然爬上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眸子还是这般清澈,深邃。

        按照自己的选择,他定然不会选择现在的安逸,很多疑问在他脑海没有得到解答,北宫明为何认识自己,曾经仙陨之地火山中,困住自己的元婴老怪是谁,孙云心为何要陷害他?

        给自己七绝步的道徒又是谁,夫子是什么修为,为何破空离开苍古星前,他与月竹凤之前就认识自己,猎道传承真正的存在为了什么,传承背后隐藏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牧枫脑海闪现,这么多的疑虑在心头,他不可能选择回到青云门中,但似乎有命运的安排,他回到了这儿,一天天的老去。

        直到此刻,他一把年纪时,回想了自己的一生,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生,也总结了自己的一生,梦境!

        “梦里不知身是客,怆然一叹梦未醒。”

        这飘渺如烟的话语,透出了牧枫浓浓的悲怆,深深的迷茫,他不是没有怀疑自己存在梦境中,每日醒来,多么希望自己已经不再这个梦境中,可现实击碎了他的幻想,这便是真实的世界。

        他与胡二狗相比,一个越是相信自己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可偏偏那就是一个梦境,而牧枫这个不相信自己活在真实世界中,认为这是梦境,正好相反,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年事已高,加上又经常纠结在世界的实与虚上,牧枫的憔悴让宫若木,与一干他的弟子担忧。

        他几次与宫若木等人讲述了关于梦境的事情,甚至提出了这个世界是个梦境的说法,对于他荒谬的言论,宫若木几人私底下唯能长叹,明显是牧枫年迈了,精神已经有些模糊。

        这个曾经叱咤西荒一方的强者,因为修为停在了金丹期,寿命也没法与元婴期相比,生老病死这是天之道,不可违。

        唯独让青云门上下心痛的是,牧枫不能接受自己寿命将至的现实,更是荒谬的觉得,这是一个梦境,他时常惆怅自语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怆然一叹梦未醒’。

        如果牧枫真的是这梦境里的一个客人,那他们算什么?都是不存在的吗?或都是哪位大能用力量创造出来的吗?

        活生生的活着每一天,他们绝对不相信什么梦境,更是不相信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存在,梦,那当然是那种模糊不清,醒来便记不住的存在。

        “是梦又如何,我觉得这一生是真的,便是真的,虚幻与真实,只在一念之间!”

        生命似乎流逝到了最后,牧枫望着夕阳突然醒悟了过来,回想胡二狗众人的人生,牧枫作为旁观者,自然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境,是虚假的,但胡二狗本人所在的位置想想,那便是他的一生,真实无比的一生!

        虚与实有时候很难去定义,但牧枫总算是醒悟了,也许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总感觉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但对于这个世界里的宫若木等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这个世界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笑容,每一滴眼泪,都无比的真实。

        艰难地转过身,牧枫对身后的小弟子说出自己总结人生后,这小鬼竟然一声不吭,没有讶异,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师尊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牧枫和蔼地笑了笑,青云门现在的长老一辈,都是他的弟子,这个小鬼应该是他的徒孙,自己辞世前有一个徒孙陪在身旁,也不会让他感觉孤寂的离开。

        “禀老祖,弟子名魇!”

        面前的小鬼恭敬的行礼,可他的话让牧枫浑身一震,原本变得浑浊不清的眸子透出了精光,苍老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你是?”

        他多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失声地问出口。

        “老祖,弟子名为魇,梦魇!”

        牧枫这辈子即便忘却了所有记忆,也不会忘记梦魇二字,他浑身激动得发抖,看来自己的猜想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这不过是梦魇的一场梦境!

        艰难地弯腰,对着小鬼恭敬作揖,声音颤抖地道:“前辈,晚辈已经体验了前辈梦境的力量,让晚辈醒来吧!”

        面前的小鬼消失,一阵黑影出现,高大无比的黑影,弯弯的长角,一头长得吓人的发丝,梦魇显露了他的身影。

        梦魇现身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静止了下来,时间似乎停止在了这一刻,梦魇飘渺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为了让你感受梦境的厉害,而是对你的一场考验,若你没有醒来,你将真正死在梦境中。”